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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微怔,反应过来后立时站起,礼节性地朝皇帝行礼:“陛下。”
宋执锐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,随即让她坐下,而自己也上前几步坐在了长孙晚的身边,莫名奇妙地说了一句:“朕方才同太子说,让他从世家女子中挑一个做太子妃。”
长孙晚低头,兀自唇角一弯,似在嘲笑:“那想必陛下必然是得到了自己不想听到的结果吧?”
所以才会来她这儿。
“确实不是朕愿意听到的结果。”
宋执锐面色有些憔悴,贴在长孙晚的身边坐着,整个人都有些松懈了下来,紧接着问道:“有茶水吗?”
长孙晚垂眸看了眼宋执锐搭在自己手上的手,青筋越来越显露,肤色枯黄,绝非健康之人该有的模样。
她的眸光闪烁了一番,动了动嘴唇,下狠心道:“陛下,您知道的,妾鲜少饮茶,平日里自然也不会备着这些。
若是陛下实在爱茶,不若去含茹妹妹那儿,她那儿一定有您爱喝的茶水。”
宋执锐眉头一皱,心中苦涩蔓延,一口老血险些要吐出,却也只扯了下唇角,没再说话。
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方小榻上,谁也没再开口。
长孙晚是最受不了这种苦闷的宁静,侧首朝着宋执锐看去,冰凉地道:“陛下,妾之前同您说过,妾不希望阿承为太子。
妾记得,您当时是同意的,可是如今又算什么?难道这就是您的君无戏言吗?”
宋执锐却是笑了,似乎无所谓身边人的语气是否如他所愿:“皇后,你作为一国之母,应当知道,国之要事,朕难道不应该交到朕认为最适合的人手上吗?你这妇人之言,属实不中听。
况且,你又怎知,不是他想要当这个太子?”
长孙晚冷笑:“你是皇帝,难道还会有人迫你行事?”
宋执锐舌尖抵了抵齿根,没再说话。
只是看着长孙晚这无情的模样,心口有些发疼。
他忽然忆起往昔,闭了闭眼,缓慢而又低沉地道:“若是当日朕知道沈婕妤的死让你与朕再也回不到往昔,朕当日便不会——”
“你不会怎样?”
长孙晚倏忽间推开了靠在自己身上的宋执锐,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他,“你是不是想说,你不会让我知道初婕死了?”
这么多年来的相处,她有时是能明白宋执锐在想些什么的。
宋执锐喉头一滚,愣愣地看着她,却没有说话。
“就算你当日不告诉妾她死了。
总有一天,妾还是会知道。
既然妾有知道的那一天,那总有一天还是会像现在这样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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