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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裹挟着农药味的虫尸砸在塑料雨披上,李向明握着手电筒的手指节发白。
显微镜里,麦叶病斑在紫外光下泛着幽蓝,像黑夜里的鬼火。
“这不是自然病变。”
他把沾着虫尸粘液的载玻片递给赵铁柱,“你看细胞壁的结晶形态,分明是”
话音未落,远处麦田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。
小张举着喷灯冲在最前面,胶靴踩碎满地虫尸的脆响混着刺鼻焦糊味。
三个裹着塑料布的农民正用竹耙扑打麦穗——那些沾着毒液的玉米螟竟在啃食麦粒,复眼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猩红。
“用柴油!”
赵铁柱踹翻汽油桶,金黄的液体泼进垄沟时,李向明突然按住他的手腕:“不能烧!
呋喃丹遇热会挥发成神经毒气!”
老周举着铁皮喇叭的手在发抖:“东南风三级,下风口是红旗公社的棉田”
小张突然扯下雨披蒙住口鼻,拎起两捆稻草扎的火把:“我带人去挖隔离带!”
他转身时露出后颈被农药灼伤的皮肤,在雨中泛着不正常的青紫。
李向明从急救箱抓出半瓶凡士林扔过去:“涂在暴露的皮肤上!”
指尖碰到小张冰凉的掌心时,突然发现年轻人指甲盖上的月牙都泛着铅灰色。
二十支火把在雨幕中连成游动的火龙。
小张抡起铁锨的瞬间,听见土里传来细碎的“咔嗒”
声。
翻开的土层下,密密麻麻的虫蛹正在破茧,新生的鞘翅上还沾着混毒黏液。
“李厂长!
它们在地下越冬!”
小张的嘶吼淹没在雷声中。
他发疯似的扒开三米长的田垄,每一寸泥土里都嵌着珍珠大小的蛹壳。
赵铁柱突然夺过老周手里的铁皮喇叭:“全体注意!
把六六粉和石灰按三比一混装麻袋!”
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陈年的烧伤疤痕,“五七年蝗灾我们就是这么干的!”
李向明却按住配药台:“不能直接用六六粉!
王老蔫掺的呋喃丹会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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