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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一凡知道,这只朴素陈旧的竹笛,二师叔一直把它带在身边,视如珍宝,那支曲子他也十分耳熟,经常能听到他二师叔吹奏,但是关于这支笛子及曲子的来历他却从未听他二师叔提起过。
但看他二师叔这样的表现,他知道,关于那笛子,那笛曲,背后一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。
突然他听到他二师叔低低出声道:“十年了……”
然而话只说了一半便化作了一阵叹息。
梁宇正欲发问,却见背对着他站立的徐清缓缓转身,将笛子送到他跟前,脸上带着些迟疑神色,对他说道:“小宇,这支笛子,你帮我……”
但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。
随后便见到他二师叔摇摇头,眉宇间充斥着一片怅然之色,嘴角还带着些苦涩,像是自语道,“算了,往事已如烟云……”
就在说话间,突然徐清的身体猛地一震,随着一声闷哼,下一刻就毫无征兆地往前倒了下去。
崔一凡眼疾手快抱住了他,徐清倒在他的臂弯里,随后就大声咳嗽起来,咳得整个人都如一片秋风里的树叶一样簌簌抖动,飞溅出来的血沫从他捂着嘴巴的手指缝间渗透出来。
“师叔,师叔你怎么了?”
崔一凡急切地呼喊着,拥着他坐倒在地,把住他的手想要查看他的伤势。
徐清脸色惨白一片,虚弱地抬起那只握着笛子的手,他嘴角带血,一说话,鲜血便从他嘴里不断涌出。
只见他断断续续地对崔一凡说道:“我、我……把笛子、笛子……”
然而话还未说完,竹笛就从他突然松开的手心掉落下来,而他的头也随即垂了下去。
“啪嗒——”
笛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是如此明显,在顺着地势骨碌碌滚了片刻之后便停在了一个凹陷的小坑里。
“师叔——”
断崖上空传来了一阵嘶声竭力的悲鸣。
清幽小院,寂寂无声。
不甚明亮的房间里,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人的鼻间。
床边跪坐着一个玄衫男子,他很年轻,不过二十出头,脸色却十分苍白,透露着一股虚弱无力,他的双眼正专心地注视着床上之人。
那床上沉睡之人也是名年轻男子,与跪坐着的男子一般儿大,他肤色较深,虽然面色苍白,却没有对面的年轻人那般明显,也不知道是生病还是受伤,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没有被擦去。
玄衫男子眼眸深沉,宛如一泓幽深潭水,看似平静无波却难掩心底激起的暗流,他静静地凝视着床上之人,好似想要倾诉些什么。
他慢慢伸出手,来到那人苍白的脸上,用衣角将对方残留在嘴边的血迹拭去,又将沾在他面颊上的一缕发丝捻起,别到耳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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