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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鹤玲说着:“我念大学的时候在高商留学过一年,有很多朋友在那边。
我打算去南法休息几年,短期内不会回来,你不用担心。”
弋戈蹙眉,严肃地问:“妈,你真没事吗?”
母女两个隔着屏幕对视了一会儿,王鹤玲垂下眸,自嘲地笑了一下,说:“我找人做了弋子凡和你爸的dna对比。”
弋戈诧异,下意识要为“为什么”
。
弋子凡比她还大,连她都相信弋维山再混蛋也不至于有个比她还大的私生子,那王鹤玲为什么要查?只可能是因为,她还是不甘心,也不肯相信。
恩爱二十多年的丈夫,会为了一个养子,跟她对簿公堂,还步步为营了这么多年,老早就算计好万一离婚她除了死钱,什么都拿不到。
质疑声到嘴边又被咽回去,弋戈费劲装出寻常神色,问:“什么结果?”
王鹤玲说:“不是。”
说完,又摇了摇头,竟有点失望似的笑了笑,喃喃重复了一遍:“不是。”
.“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多一个自由勇敢的女人。”
检测报告发到邮箱,王鹤玲在点开的前一刻猛然发觉,自己居然在期待一个肯定的结果——如果是亲生的话,那就能解释弋维山的绝情了吧。
毕竟,是亲生的儿子;毕竟,弋子凡比弋戈还大了三岁多,弋维山要生也是在和她在一起之前生的。
那个时候她还在法国,他还不认识她,她还能说一句“情有可原”
。
王鹤玲发现她在潜意识里为自己寻找向弋维山求和的理由。
她在自己的女儿面前那么信誓旦旦地说“我会和你爸离婚”
,说“打官司我们不会吃亏”
,说“妈妈会护着属于你的东西”
,可到最后,不仅被算计得干干净净,连她自己,都在下意识地为自己找与弋维山和好的理由。
多可笑啊。
“妈?”
手机里弋戈有些担忧地叫她。
“嗯。”
“没事的,查就查了,我其实也怀疑过。
都在打官司了,这也是保护自己的正常手段,您不用觉得不光彩。
我知道,您也是为了我。”
她在宽慰她,尽管语气还是这么平淡如水,可她的女儿始终站在她这边,她的女儿才是始终言行如一、说到做到的那个人。
王鹤玲忽然没办法再同她说什么了,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,她笑了笑:“没什么事就先这样,挂了。”
除夕夜的安山很热闹,隔壁院子里昨天新入住了一家三口,那小姑娘个子小小的,讲话很甜,总是坐在爸爸身上,两只小胖腿晃来晃去地撒娇。
这会儿王鹤玲站在露台上能看到,一家人正在客厅里吃年夜饭,小姑娘老想着往外跑看山中夜景,被爸爸抱回来裹了厚厚一件羽绒服,才骑在爸爸脖子上出来。
王鹤玲忽然想到自己怀孕时,也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——她的女儿无论是像她还是像弋维山,一定都会很漂亮的。
她也会给她买最好看的裙子,扎最好看的辫子,教她读诗经做算术,告诉她树怎样生长、花怎样开放、河流怎样奔腾入海。
她也会骑在弋维山的脖子上,小小的手掌握住她伸出去的一根指头,咯咯笑地同她撒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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