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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青云本以为谢雁会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,但抬头竟是一处草房,院中还养着家禽。
草房旁径直走出一名身着县官服的年轻男子,柳恙恭敬地朝谢雁作揖道:“大人,下官已将杨良才家都包围了起来,他家中现如今只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,身体好似不大好,杨良才出门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休憩。”
此时,一名衙役疾驰着马前来,他勒紧缰绳,下马后在谢雁面前作揖道:“大人,杨良才和他夫人带着儿子从庙会回来了,大概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。”
官府已做好万全之策,这次不会再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。
天幕深沉,月色皎洁,村落里只剩下远处的犬吠声。
一辆马车停在道路旁,掀开布帘,丫鬟从里面先下了车。
“爹爹,庙会真好玩,等我们回了云水,我还要去。”
“好,到时候爹爹给你买更大更好看的花灯。”
“谢谢爹爹,爹爹你真好,我要孝顺你和娘亲一辈子。”
一名温文尔雅的女子则满带笑意地看着一旁的父子两。
杨良才听儿子这么说,脸上更显红润,笑着道:“要是想好好孝顺我们两,那学堂一定得认认真真去上,夫子前些日子教的‘论语’可背熟了?”
男孩一听原本高兴的脸一下子便垮了,猛得扭头抱着手臂,跺着脚,冷哼道:“不喜欢爹爹了,爹爹是坏蛋。”
两人被男孩逗得大笑。
杨良才待走到门口时才发觉不对劲,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四周,对着姜氏道:“你带着儿子进去,我等等有些事要处理,可能今晚不回来了,不要告诉娘。”
姜氏有些担忧,但也不多问,只道:“好,你处理完尽早回来。”
等两人进去后,埋伏在周围的人一拥而上,柳恙道:“杨良才,和我们走一趟。”
—
翌日一早,苏青云跟着谢雁等人一起来到了县衙牢房内,昨晚光鲜亮丽的杨良才现如今已然颓败,脸上都长出了胡渣。
“你可还有别的交代?”
柳恙问道。
杨良才手戴镣铐,只是坐在地上不答。
林昭皱眉道:“雀生已将实情道出,三月前你给了窑厂一副画稿图,证实稿图上的掐丝珐琅莲纹瓶正是宫中所丢失的物件,若是不想担上杀头的罪名,赶紧如实道来。”
良久不开口的杨良才自知此劫逃不过,嗓音微涩,看向谢雁道:“此事会危及到家人吗?”
谢雁看着他,淡声道:“你如实交代,便可保你家人。”
“好,我说。”
杨良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,“此事得从三个月前说起。”
“三个月前母亲重病,我独身回到了这儿,当时看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转,没办法,我只好去求我大哥,他的能力很强,要不是他,我也不可能和娘子认识,也不会有现如今这番的成就。”
林昭问道:“你大哥是何人?”
“潘阳街,陈言昌。”
苏青云一愣。
又是此人。
谢雁看了一眼柳恙,柳恙领会,解释道:“这陈言昌是我们萍乡县有名号的人物,最是乐善好施,百姓也对他爱戴有佳,他的威望甚至有些超过了县衙,平头百姓家中要是有事也都会去找他,很少会找官府。”
“这是为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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