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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”
艰难地睁开眼,但是徒劳,什么都看不见,她听见马厩的门咯吱作响,接着有孩童的声音:“母妃,孩儿带了您爱吃的糕点,还有您平日常吸的烟斗。”
“母妃,痛不痛?”
“母妃,不是孩儿告的状,孩儿在水里一点……一点都不难受的,不怪母妃。”
“母妃,你晚上可以哄孩儿睡觉吗?我、我好害怕,父王很可怕,哥哥们也很可怕。”
……
再往后,孟若渔什么都听不到了,她回到自己的识海,大雾四起、山海颠倒的混乱中,由脚下漫开一片足以立足的彼岸花丛。
两股冲撞的魂力渐渐平静下来。
“姑娘,我这一生是不是可笑极了?”
女子苦涩地笑起来,“生来被关在笼中献舞,有自己的主人;逃跑后又被圈在深宫,所托非人,错付了真情;如今,哪怕是死了,还被人操纵,以控制我的木儿。”
“被人操纵是什么意思?”
孟若渔问道。
“你们口中的‘大祭司’,控制了我的魂魄,方才我所做的都非我所愿,但我没有办法反抗。
木儿什么都不知道,还在为大祭司卖命。”
女子顿了一下。
“我没有选择,但我不愿木儿再做他人的傀儡。”
女子低头,轻声笑,“我活着时,想要得到不属于我的爱,濒死时才明白——木儿,我的孩子才是真正爱我,可我没做好一个母亲。
现在我死了,绝不该再拖累于他。”
女子抬头:“我已经死去很多年了,超度往生才是我的归宿。”
女子屈膝拜伏:“求姑娘渡我。”
“我答应你,花锦。”
孟若渔拉住女子的手。
孟若渔咬破手指,抬手点在花锦眉心,留下一粒朱砂印,轻声道:“去吧,下一世,要自由自在的。”
阎罗君守在身侧,一直望着孟若渔,只见一只橙光灿灿的魂灵自孟若渔眉心处溢出,留下一朵彼岸花印,赤红如火。
阎罗君伸手将那魂灵拢在掌心,欲将其化为齑粉。
“且慢,先生。”
孟若渔睁开双眼,立刻制止,“若渔想送她往生,可否?”
“依你。”
阎罗君见孟若渔当即便要起身,拦住她:“先休息,明日也不迟。”
“不用,既然在我识海作乱的魂魄已经离身,我便无甚大碍,先生不必忧心。”
“去忘川河畔,奈何桥头,见过孟婆,送出一盏荷花灯,便可载着她往生,且去吧。”
阎罗君不再阻拦,沉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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