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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溪一惊,回头看去。
江樾舟不知何时上了楼,她竟未曾听见声响。
“我只是上来瞧一眼这阁楼。”
江樾舟的目光越过她,确认门上的锁无被人撬开的痕迹,才道:“这阁楼空间狭小,废物堆积,无甚可瞧的。”
“可我见这锁挺新……”
话至一半,江樾舟突然拧紧眉头,面露痛苦地捂住胸口,直直朝闻溪倒去,闻溪心中惊呼,顾不得多想,忙伸手扶住他。
肩头倏地一沉,闻溪失了重心,右脚向后一撤,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距离陡然拉近,一股淡淡的药香袭来,闻溪不禁分出片刻心神,回想起孟玉兰曾说江樾舟每日靠汤药续着,可为何他身上的药味却并不重?
“喂——”
她急声唤他,“江樾舟?江樾舟?你可别死啊……”
男人几乎将全部重心靠在她身上,闻言一顿,勉力支起身子,脑袋离开她的肩头,距离咫尺,他看向闻溪,语气低哑虚弱,“你很担心我?”
闻溪紧扶着他两臂,听他如此问,又见他一双凤眸湿漉漉地盯着自己,唇无血色,好不可怜。
想到他时日不久,如今又捱着病痛折磨,闻溪心生不忍,点头回道:“当然。”
又补一句,“你娘也很担心你。”
江樾舟长睫一颤,嘴角似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。
闻溪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,再看时,他又恢复了眼下虚弱之态。
“先回家吧。”
闻溪撇去脑中思绪,扶着江樾舟下楼。
年久失修的木梯吱呀乱响,扶手上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蛛丝,前脚踩上地面的同时,江樾舟后脚不动声色发力。
“轰——”
木梯顷刻垮落。
闻溪将将两只脚下了楼梯,被身后动静惊得心下一跳,猛然回身看去,一时灰尘迷眼扑鼻。
她呛得咳嗽两声,既错愕又不免感到庆幸,若是再晚一脚,岂不是要摔个四面朝天?
通往阁楼的楼梯垮掉大半,只余几阶横栏孤零零颤巍巍地挂着。
闻溪回过神来,顿时心中滴血,修缮酒楼的费用又多出了一笔。
本就穷得叮当响的处境愈发雪上加霜。
闻溪顿时愁眉哀叹,下一刻似想到什么,精神复又一振。
既已来看过酒楼,心中也有了粗略计划,然而所有计划的前提都是要花银子的。
思及此,闻溪扶着江樾舟往外走,却未留意到他唇畔扬起的一抹笑意。
“我先送你回家。”
闻溪锁上门,转头见江樾舟又用似受了伤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送我回家,那你呢?”
闻溪眼神闪躲,“我自是去给你拿药。”
“你在骗我。”
江樾舟状似委屈,直接拆穿她,“你都不知替我看病的郎中是何人,如何替我抓药?更何况,你有钱吗?”
“……”
闻溪被他最后一句话戳中,脸一热,挺了挺背,大方承认道:“所以我得把钱要回来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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