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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晃眼,庭渊来此处已经大半年了。
府上处处张灯结彩,在为元旦做准备。
既回不去现代,庭渊也在配合郎中调理身体,平日勤加运动,身体比刚来时好了不少。
郎中说若是调理得好,配合药物治疗,再活个十来年不成问题。
庭渊也不希望将来自己走了,那位回来时没几日可活。
再苦的药他每日也是矜矜业业地喝。
来这里久了,东西不好吃,衣服穿着不舒服,这些对庭渊来说早就已经克服了。
杏儿如今的学问不比寻常识字读书的男子差,起初平安还能指导一二,现在平安都指导不了了。
庭渊也没怎么正儿八经地学习过古代深奥的知识,他能教杏儿识字,能教基础的,却教不了太深奥的,于是隔三差五地庭渊就要把哥舒琎尧请到府上来给杏儿讲学。
初识哥舒琎尧,庭渊只知他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县令,相识久了,庭渊越发感觉哥舒琎尧不简单,文采非凡,武学也不差,他总觉得居安城这一个小小的地方容不下他,可他却没有升迁的意思。
年三十,哥舒琎尧提着朝廷发放的腊赐来庭渊府上与他做伴。
起初庭渊见哥舒琎尧,以为他三十出头,相处后才知道,他今年不过二十又八。
他自己说从前日子过得苦,老得快。
他倒也不是个一板一眼的人,私底下爱开玩笑,不拘小节,公务上向来敬业。
在中国古代过年时,朝廷也会发放腊赐,如现代的年终奖一样。
哥舒琎尧提来的东西不少,有细盐,比他们平日里在街上买到的盐要更细,还有些腊制野味,都是市场上不容易买到的,哥舒琎尧倒是慷慨。
“朝廷赏赐给你的,我可不敢要。”
虽说这些东西不好找,但他府上毕竟有的是钱,真想吃还是弄得到的。
哥舒琎尧:“过去大半年你没少帮我,这些东西你有什么不敢要的,居安城谁不知道你庭渊是我哥舒琎尧的挚友,前两日我还听说书的把咱们的故事编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。”
庭渊自然也是知道的。
这半年多他二人多次同行,游山玩水,登楼赏月,寺庙祈福,联手办案。
哥舒琎尧府上没有女眷,庭渊过了议亲的年纪也没娶妻,传言就逐渐离谱起来,有说哥舒琎尧对庭渊一见钟情,也有说两人暗生情愫。
吃瓜群众哪里都有,古代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倒也开放。
给庭渊的感觉就是谁还没有几个好基友,没几个好基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人墨客。
庭渊倒不怕坏了名声,反正他也没打算要在这里娶妻生子。
但哥舒琎尧似乎也不在乎,他不免有些好奇,私下也偷偷问过。
这才知道,哥舒琎尧早年是娶过亲的,夫人与他青梅竹马,自幼有婚约,后来他家道中落,父母相继去世,夫人不顾父母反对,执意嫁给他,陪他一路参加科举、入仕,婚后二人有一子,不足周岁便夭折,夫人早逝,从此他便无心男女之情,一心只想做个为民着想的好官。
因此他就更不在意了。
有时他们两个还会一起去茶楼听,图个乐子。
庭渊:“再这样下去,你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。”
哥舒琎尧:“如此也好,省去不少桃花。”
转而他又有些纳闷:“这黄河是哪里,我怎么从未听过?”
庭渊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有问题,随即解释道:“黄河的意思是黄色的泥沙河,意思就是身上本就有冤屈,跳进黄色的泥沙河里清洗,自然怎么都洗不干净。
无论怎样做也很难让人使人相信自己。”
哥舒琎尧觉得奇怪:“跳进泥沙河当然洗不清,可以去干净的河里啊。”
庭渊尴尬一笑:“你可真是个大聪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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