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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就是要把灾祸,变成手里的利刃。
夜色如泼墨,偌大的府内昏黄的烛火一点一点的熄灭,冷风刮过窗纸猎猎作响,冷意无孔不入。
云楚吹熄蜡烛,像往常一般躺在床上然后闭上了眼睛。
她的住处在府内的西南角,偏僻又无人问津。
但今日,夜半时分,一道黑影却动作利落的从云楚那间破房翻窗而入。
他进去后,倒是没有顺手把窗户再次关上,大概是觉得困惑,进来以后先去床边确认了一下才回头关上了窗。
赫巡第一回干这种夜探闺房的事,不太熟练。
原本他想着,他进来只放下药走就可以了,但真当他进来了,房内充斥的霉味,凹凸不平的墙壁,缺了腿只能靠着墙才能站稳的圆凳,每一处都与云楚这富商府中二小姐的身份格格不入。
唯二生动的是整洁的八仙桌上一束挺立的梅花,还有床上蜷缩着,呼吸平缓的小姑娘。
赫巡将手上的瓷瓶轻轻放置在桌上,修长的身形同这低矮破旧的房屋格格不入,他静静的站在床边,毫无顾忌的垂眸看着床上的人。
她是和着衣裳睡的,身上盖一层薄被,熟练的缩成一小团,双手都收拢在被子里,露出一张雪白柔软的小脸来。
药已送到,赫巡觉得她每天这样睡应该习惯了,他用不着多管闲事。
转了身,身后的人却动了动。
他没多犹豫,动身从这破屋里翻了出去。
不一会儿,原本出去的人又从窗户翻了进来,只不过这次,肩上扛了一床与其气质十分不符的棉被。
待到他回来,床上的人缩的更小了,夜间寒冷,她一个女子,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办。
算了,再怎么说,也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赫巡将棉被撑开,弯下腰轻轻的盖在云楚身上,寂静的房间里仅闻细微的,衣料摩挲的声音。
借着柔和的月光,少女长长的睫毛在眼睫下投下暗淡的阴影。
他从小到大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,自己琢磨了一下怎么盖最暖和,遂将这粉色的棉被把云楚包裹的严严实实,生怕漏了丁点风进去,活像一个大大的乌龟壳。
弄完这些,赫巡才站起身来,将桌上的药瓶推到了更显眼的地方,这才从房间里离开。
木窗被静静放下,房间内恢复如初,静的仿佛没人来过。
而床上一直紧闭双眼的少女,在赫巡离开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。
她动了动身体,只觉得身上这床被子太厚压的她难受,抬手将盖到她下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,然后看向了八仙桌上那个小小的瓷瓶。
除她以外无人知晓,在她现在的柜子里,除却四五瓶冻疮膏,还堆了足有半人高的被子,从棉花到鹅绒的都有,颜色也各有差别,但赫巡确实唯一一个给她送粉色被子的人。
除了长的好看,品味也算是与众不同吧。
一夜无梦,云楚安安稳稳的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。
赫巡送来的这床被子属实是厚实,也不知他是从哪弄的。
她又将那瓷瓶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,推断出大概是赫巡自己出去买的,釉白的瓷,打开封口,里面散出淡淡的连翘香,才一涂上手,便顷刻间化在了手上。
伤那么重还能躲过云家护卫出府,倒是不简单。
云楚弯了弯唇角,将瓷瓶揣进袖子里,再次无视父亲给她的禁令,堂而皇之的走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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