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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闻卫瑾瑜道:“且不论一个根本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灵牌能不能给下官定罪,下官倒是很好奇,裴老国公大人已经致仕许久,缘何对一个死人的案子如此热心肠?”
裴道闳徐徐抚须,一片泰然:“吃里扒外,为了往上爬,不惜数典忘祖,踩着自己祖宗的脸,老夫若是你祖父,早将这样不孝的孽障打杀了,如何还容得你如此放肆。
老夫是先帝亲封的一等国公,为国分忧是老夫本分,如今得知三司之内就有你这样的蠹虫,岂能坐视不理?所行所为,又何须向你解释?”
卫瑾瑜:“听闻先前延庆府暴雨,引发灾洪,老国公就第一时间赶回了京中‘养病’,老国公既如此忧国忧民,为何不留在延庆府,与那两万灾民同甘苦,共进退呢?”
裴道闳冷哼:“你不必在此巧言令辩,老夫也不吃你这一套,赵大人,还不将这嫌犯拿下,带回大理寺好好审去!”
“老太爷急什么。”
卫瑾瑜大笑一声:“就怕你今日所行所为,根本不是不屑于解释,而是不敢解释,也根本不是忧国忧民,而是为了一己私利吧!”
“你说什么!”
“下官难道说得不对么?老太爷对陈氏的案子这般上心,难道不是因为那个传言么?”
裴道闳神色微微一变。
卫瑾瑜行至他面前,盯着他眼睛,一字一字道:“传闻说,虞庆靠着倒卖国库公粮,敛财无数,除了被查抄的那一批赃款,还有一大批脏银下落不明,数额高达千万两之巨。
传言虞庆与夫人陈氏鹣鲽情深,那批脏银的去向,只有陈氏知晓。
老太爷如此急切知道陈氏下落,难道不是为了那批脏银么?”
在座官员已经窃窃私语起来。
裴道闳暗暗捏紧拳,面上仍一副泰然之态,道:“什么脏银,老夫从未听过这等传言,狂妄小子,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。”
“赵大人,你还在等什么!
难道任由这狂徒如此污蔑羞辱老夫么!”
赵文雍与裴氏有姻亲之谊,素来听从裴氏指令行事,听了这话,只能一摆手,示意乔装跟随而来的衙役上前拿人。
“且慢。”
一道冷沉声音骤然响起。
竟是一直沉默坐在上首的顾凌洲开了口。
顾凌洲目光径落在赵文雍身上,问:“赵大人,本辅问你,二司之内,属哪司最高?”
赵文雍霎时渗了一背冷汗,一时竟不敢答话。
顾凌洲加重语调。
“赵文雍,本辅问你,二司之内,属哪司最高?”
面对这厉声诘问,赵文雍直接膝一软,跪了下去,战战兢兢答:“回阁老,自然是督查院。”
“那本辅再问你,若真有官员涉嫌犯事,大理寺可有越过督查院自行审理的权利?”
“这……”
赵文雍额上也冒出汗。
“下官惶恐,下官不敢。”
“那你此刻是在做什么?”
“下官、下官……”
赵文雍哆嗦着答不出来,裴道闳在一旁帮腔道:“顾阁老所说的这种情况,是针对寻常官员,可督查院御史犯事,督查院自己审,岂能服众。
就算闹到圣上面前,也免不了要走二司会审的流程。”
“谁说本辅要自己审了?”
裴道闳一愣。
顾凌洲道:“督查院审案,只认证据不认人,等你们拿到真正的实证再来同本辅饶舌吧。
只凭一个无主灵牌,尔等便想给督查院御史定罪,是谁给你们的胆量!
又是谁给你们的胆量,敢在本辅生辰宴上捕风捉影,妄掀风浪!”
赵文雍当即磕头如捣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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