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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朝方才太激动了,一时说不出话,但是现在哭过了,哭透了、将那些年生死相隔的错过,和再见面的畏惧生涩都尽数流干,也就好了。
她抱着花良明拖着他向后退了两步,免得他再去给师无射开瓢,就放开了手。
转而绕到花良明面前,阻隔了他恶狠狠看着师无射的眼睛,欢喜道:“爹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?!”
“不对,爹爹怎么这么多天才回来!
一月前师尊不就给你送信了吗?”
花朝高兴极了,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。
花良明确实回来的不快,只是回来的突然罢了。
按理说只要在广兰国地界,以花良明修为要回山,御剑乘风日足够了,不该耽搁这样久。
花良明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花朝,从袖口掏出一块手帕,手帕贴着他身上放久了,送到花朝面前便是暗香浮动。
花朝接过来,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。
花良明这才道:“有点事情耽搁了,稍后同你细说。”
花良明又掏出一块手帕,慢慢擦手,边擦边指着地上依旧跪着,却已经抬起头看过来的师无射道:“你先跟爹爹说说,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儿!”
“是他强……”
花良明皱眉,顿了下又道,“是他欺辱了你?你别怕,纵使他是司刑殿律音老贼的心肝,若他欺辱你,爹爹一样能帮你将他抽筋扒皮。”
说到“抽筋扒皮”
四个字,花良明居高临下看着师无射,一双素来风流多情温柔无边的眼睛,泄露出的却尽是凛冽冷意。
师无射乖顺跪着,不言不动,不为自己辩解半句,只等着花朝说话。
花良明想起什么又问:“你不是跟谢伏在一起吗?你被欺负,谢伏呢?死了吗?!”
花朝少见花良明这般盛怒的样子,上一次见还是上辈子;那时是她同花良明说,自己要和谢伏结为道侣,花良明竭力劝阻不成,第一次对她发怒。
花良明十分看不上谢伏。
毕竟他在凡间富贵堆里长大,见遍险恶,擅辨人心。
他早就看出谢伏志向不小,野心勃勃,却不是花朝良配。
但是少年人就是那样,若是无人阻拦的情爱,或许走着走着就散了,但是一旦有人阻拦,那便是一定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了。
结果自然是花良明管不住花朝,毕竟他是个有家不能回的女儿奴。
花朝想起这些,忍不住笑起来,眼中泪意未尽,笑着笑着还挤出了泪,狼狈却楚楚可爱,她今晚连哭两次,现在一对眼睛像两个熟透的桃儿,很是喜感。
但是水润润的,盛满了温情的眼睛,任谁看了也要软了心肠。
有爹爹护着真好,她上一世到底为什么那么冥顽不灵?
“爹爹别气了,我跟谢伏分手了。”
花朝绕过花良明,把师无射扶起来,看了眼他的伤处,见没再有血迹透出稍稍安心。
她顶着花良明审视的视线,揉了揉自己的鼻子,有些不好意思。
但是事已至此,倒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,她抓着师无射的手腕道:“爹爹,我现在和二师兄在一起。”
“二师兄不曾欺负我,他待我很好。”
师无射闻言,一直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的,极轻的吁出。
花朝见明月长老回来,第一反应是将他藏起来,师无射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。
幸好。
师无射再度对花良明躬身,抬手规规矩矩见礼。
八风不动不卑不亢,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,“弟子师无射,见过明月长老。”
看上去极其端庄稳重,实则搭在一起施礼的手心潮湿得厉害,气息能以灵力压制舒缓,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在狂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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