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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所周知,为官者当受朝廷约束,而各方吏员,人员不一,朝廷各部署自己便可决策。
徐清圆没有官身,但是左明给她一吏员的身份还是容易的。
至多是围观百姓中有人嘀咕:“怎么是一女子为吏?闻所未闻。”
又有人说:“也不算闻所未闻吧?前朝还是有女相,有女将的。”
徐清圆终于在议论纷纷中,在风若的一力保护下,走到了大理寺的公堂上。
她先徐徐向张文行礼,向林相行礼。
林相盯着她的眼神,阴冷万分。
张文已经迫不及待:“徐娘子可有寻到新的证人?有何指教?”
因已有吏者趋步上前,小声告诉这位主审官,说徐清圆带来了几位证人,在堂外等候。
无论张文怀有什么心思,在场诸人中,他确实是最想查出真相的——虽然他想要的真相,和徐清圆查出来的,不是一类。
徐清圆立在堂上,沉气敛息,克服自己独身面对这些人的畏惧。
她不由自主地侧肩,向乱哄哄挤作一团的观案百姓望去。
她看到了人前典雅无双、似笑非笑看着她的韦浮,她看到烟雨迷离雨点敲檐天地生雾,她并没有看到晏倾。
徐清圆心中轻轻叹气。
某一个时刻,她也希望晏郎君在此,见证自己的成长,自己的独当一面,自己可以带给他的骄傲与希望。
张文提醒:“徐娘子?”
徐清圆回神,屈膝向场中诸人行一礼。
她微转肩,望向那个跪在地上的柔弱女子,那女子脸色苍白,用一双不安而惶恐的眼神望她。
林相面容有多沉冷,这女子就有多瑟瑟。
徐清圆知道,她正是林雨若的贴身侍女,名唤鸢哥。
徐清圆:“大理寺卿左明是我夫君的老师,大理寺近日为林家案子苦恼,我见案中颇多疑虑却无人在意,为了我夫君大理寺少卿的名誉,便受左府君与张府君所托,私访查询真相。
女郎若有话不妨直言,我知道你并不是杀害林女郎的凶手。”
侍女打个战栗,她不敢应声,只偷偷去看林承脸色。
林相盯着徐清圆:“你一个小女子在公堂如此妄言,不知礼数……”
徐清圆首次温温柔柔地打断这位相公对她的喝问:“相公面对我时,一向不屑,一向用女子身份嘲讽我,想要我知难而退。
我不知相公是当真瞧不起女子,还是知道此种言语是对世间女子最便宜的束缚……听闻相公昔日有个师妹,是当今京兆府少尹韦浮韦郎君的娘亲。
相公昔日面对您的师妹,也是这般态度?
“我受大理寺所托暗访查案,在堂中也未曾以任何身份欺压任何人,不知何谓‘不知礼数’?相公是针对所有人,还是独独针对我一人?”
堂外围观百姓偷偷看韦浮,并对林承窃窃私语。
韦浮微微笑了一下,颔首向众人点头。
而徐清圆这样的话,更让林承确信徐清圆和韦浮有私下交易。
他满面不悦,但确实因为徐清圆提到“韦兰亭”
,而眸子缩一下。
徐清圆更不待他回答,便轻声说了答案:“相公这样的圣贤人士,自然不是针对所有人,那便是只针对我一人。
为何相公只针对我一个?这个答案,相公是心知肚明,不需要我说出来的,对吗?”
林承的眼神幽静如古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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