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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商连摇了摇头。
聂远拿起对讲机,“各单位准备,一镜Action。”
慕阮阮一扬鞭,驾马从主城外的大街直冲过来,身后是持枪的追兵。
眼见黑马已经冲到了城门下,她仰身一脚踹在马鞍上,顺着威亚的力道腾空而起。
演员的武打戏要想漂亮,需要很强的核心能力,威亚只能算是拴在身上的两条绳子,没有力量和技巧,演员挂在上面,就跟挂在风口上的腊肉没什么区别。
好在武训的时候她没有偷懒,舞蹈的基本功也在,这套动作慕阮阮做起来干净利落。
她撂倒了守城的卫兵,眨眼就翻过城墙,鹰隼一般飞身掠进了王城内。
似乎有人料到她必然会去而复返,养心殿前已经被王军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羲姱并没有过多的惊讶,只皱着眉举目四望,镜头跟着她的视线,扫过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傅行深。
他半跪在在那里一动未动。
羲姱站到穿着金甲的卫兵面前,声音近乎平静,“让开。”
这些王城的士兵,曾经也是羲姱的旧部,面对她的命令,竟下意识让开了条路,让傅行深得以完完整整地呈现在羲姱眼前。
他还穿着鱼龙纹的朝服,梁冠束得一丝不苟,如果不是刺穿他身体的数道冷箭,羲姱几乎要误以为他如往常一样,是来上朝的。
羲姱一时不敢走得太近。
她先是露出一个不解的神色,似乎是疑惑一向最重礼法,连她玉佩系左还是系右都要管的傅行深,怎么会狼狈至极地倒在地上。
她慢慢蹲下身,像是要叫醒一个做噩梦的人般,边伸手去碰他的脸颊,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是冷的。
他神色看起来并不痛苦,微阖的眼睑望着城门。
那是她离开的方向。
这不是羲姱第一次直面死亡。
相反,她人生半数的时间交付于战场,剩下半数的时间交付于病魔。
死亡之于羲姱太过熟稔,在那些危机四伏、枕戈待旦的日子里,她还隐隐期待过它的造访。
但这是头一次,羲姱如此深刻地感受到,这位她熟识多年的老友,是何等冷酷、蛮横地君临在人的命运之上,向每一个曾轻视它的人,赐下离别、恐惧、悔恨,和刻骨的悲伤。
慕阮阮没有爆发式的嚎啕,镜头里她看起来近乎是安静的。
很长一段时间,慕阮阮似乎都发不出任何声音,像被血锈攥紧了喉咙。
疑惑的神色还没完全从她眉目间褪去,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,那些矛盾的神色交织在她脸上,最后落成一种稚子般的无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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