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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玉乐才三岁,平时倒腾着小短腿,跟着这个二哥跟得紧,今日居然放周志平和村里小子一起上山,倒是稀奇。
“地里活做得差不多了,爷奶说地里用不着我帮忙,大伙去家里叫了我,我才跟着大伙一起上山的。”
周志平说。
谢景行回想他家的情况,周忠良家地也不少,都是同一个周家祖宗,也不存在厚此薄彼的情况,两家家境也差不了多少,甚至周忠良家里日子过得比周广的家还更加好些,原来周广德家可是没牛的,周忠良家里确是早几年前就买了一头牛回来使。
周志平爷爷是周广德的大哥周广山,周广山早早将家里子辈分了家,他是跟着周忠良生活的,周忠良上头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,家族后代子孙都不少,关系也亲近,像地里的这些活计,也都是一家做完就去帮其他家的忙,也不多计较谁干的活多谁干的活少,日子过得极为顺遂。
这还是谢景行第一次知道,周家人也会跟着村里人上山找野菜吃,不说日子较为好过的周忠良家,就是陈孝珍和廖文慈也顶多在家里田间地头摘些野菜回去换换口味。
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村里日子确实难过了不少。
“你哪里是因为我们叫你出来,你就出来的性子,前几月我们叫你出来玩,你可都推说要带你家妹子拒绝了,这次还不是因为你也想摘些野菜,还可以顺便在山上给你妹子找些野果子,回去给她甜甜嘴。”
突然另一个小子走近,将手臂搭在周志平的肩上,调侃着说。
“严春杰,你别说我了,你自己兜里可以没少装野果,你家里几个侄子侄女怕都在家里眼巴巴地盼着你回去吧。”
周志平用手肘顶了顶看着他的严春杰。
“哈哈,这里有哪个人没带着野果回去,谁也别笑谁!”
人群里传来一阵哄笑声。
谢景行刚才就看见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背篓,现在借着月光才瞧见他们腰间还系着一个布口袋。
许是都怕把椰果伤着了,布口袋被细心地挂在腰前侧。
“都怪这该死的税收,往年我们哪里用得着去大舟山上到处找野菜、野果吃,光是小舟山上就够村里人吃用了。”
“可不是吗!
我奶和我娘现在是遇到跟野菜就会扯回去晒成菜干,说是担心今年冬天到明年夏收前会饿肚子。”
“我爹也是,以往去镇上或县城卖了山货,都会省出几个钱给家里妹子、小弟带块饴糖回来,现在也不舍得了。”
他家条件在村里还算过得去的,日子都过得这么难,也不知原来家里就难的,现在怎么样?
方安康垂着眼没有说话,他家里就是村里家境倒数的那一批,现在家里人几乎都是在吃糠咽菜,爷奶爹娘都心疼他,每天在锅里挑挑拣拣,将粗粮粒子尽往他碗里舀,非得他快急哭了,才能在他们满碗绿的野菜中看见少少一点粗粮影子。
“说到这个,我又想起今天没追到的那几只野鸡,要是抓到了,每个人也能分得一点。”
“野鸡?”
谢景行疑惑地问。
方安康一直跟在谢景行一侧走,说:“我们早就打算出大舟山,结果在出山的路上见着有好几只野鸡,大家都很惊喜,商量着准备一起上,将几只野鸡给逮住,结果追了半天,毛都没摸着,都已经追到快半山腰了,大伙再不敢往上,这才放弃往回赶,恰好撞上你。”
谢景行点点头,他家日子还过得去,可他不能拦着这群半大小子进山里谋食,显得有“站着说话不腰疼”
之嫌,只能劝道:“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,尽量在待在大舟山边缘,别往深里去,太危险了。”
“嗯,我们会多加注意的。”
方安康回答。
“对。”
华子见谢景行看向他,连忙点头。
后面的人见状,又是一阵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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