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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栀与千金堂弟子们,甚至是陈大夫,都没少因此挨骂,不过这对医者而言,已是常态。
有年轻弟子心里头过不去,陈大夫只以六字相劝,“尽人事,听天命。”
茵茵服药后已能下床,她闲不住,便帮忙打下手,照顾病患。
听到有人骂大夫,边哭边辩解道:“大夫是人又不是神,便是神也没见事事都应的,你们凭什么骂人。
谁也不愿意看到人死,他们更不愿意,所以才没日没夜接诊看诊,连自己受染了也不能休息。
他们带病看诊,以身试药,救了咱们的性命,若没有他们死的人会更多,如今咱们活着,一些人非但不感恩,还要出言责骂,你们还有良心吗?”
闹事的人被她骂得抬不起头,好些病患也出言帮腔。
有人恼羞成怒,想上前拉扯,却被梁墨和千金堂的众弟子拦住。
事态惊动了衙役,将闹事的通通都单独关押起来,待治好后,通通都扔出门去。
巫栀拍着茵茵的脑袋,夸道:“不错,强将手下无弱兵,没丢我和你胥姐姐的脸。”
随后又替她擦金豆豆,“不过下次再同人吵架,能忍住不哭,就更好了。”
茵茵擦了擦脸,闷声问道:“阿栀姐姐,他们那么骂你,你就不生气?”
巫栀挑眉一笑,“生气有什么用?只要他们还在我手上讨药吃,有的是法子诊治,何必与他们白费口舌?”
“真的?”
茵茵的委屈都化作了好奇,“如何诊治?”
巫栀哼笑了两声,并不言语。
直到下午用药之时,被封锁的那几间屋子传来一阵干呕声,闹事的病患叫苦连天,茵茵才知得罪大夫的下场。
她鼓着小脸,凶巴巴地骂了声,“该!”
随后将所有委屈都抛到九霄云外,勤快地帮忙去了。
梁墨自是她去哪儿,自己便跟哪儿。
那天茵茵问话,他来不及回答便被门外动静打断,过后茵茵再没问过,他也没机会再回答。
她还不懂呢,等她再大些吧,反正有自己守着,谁也拐不了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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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日后,太常寺贴出告示,命医署统理京中与城外各乡里之医馆、药坊、寺院、道观,全面收治疫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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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栀所献之药方,被授于各疠所与收治点。
衙门组织百姓们展开灭鼠行动,斩断疫病根源,各坊、各街、各巷,皆熏艾燃柏,驱除疫瘴之气,各处水源亦投放解毒之药,化除疫毒。
同时,朝廷以免除赋税为奖赏,向民间募集捐款与药材,按一、三、五年为等级,设立捐款数额,满额者,可按等级免除赋税。
一时间,各地掀起募捐之风,药材商纷纷冒险入京,因防疫、治疫而吃紧的国库、药局,逐渐充盈。
有钱有药,疫民们得到妥帖安置、救助,加之治疫之方疗效显着,不过半月,疫情便被控制不再四处扩散。
可即便如此,京中因染疾而死之人,也很快过万,死者皆被焚尸化骨,青山之上,处处皆是新立之衣冠冢。
又过一月,疫情彻底被控制,疫所、医馆、药坊、寺院等陆续解除封禁,到五月底,疫疠彻底被肃清。
朝廷于六月初六进行皇天大祭,各佛寺、道观,也在六月诸佛、诸神诞日,进行祭祀,为逝者祈福。
此月,京畿各县府,皆除彩着素,禁雅宴集会,忌生杀酒荤,为亡灵戴孝守节。
巫栀回到药庐,大睡三日,谁叫都不起,此三日,皆由柳眉亲自看护。
三日后,一封迟来一年的回信,递到楼宅,胥姜欢喜地将巫栀摇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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