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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随安其实不知琳琅的近况。
关于宫变,还有司徒晟的变故,都是朝中重臣才清楚的机密。
像他这种被排挤到京郊州县的清闲官员,哪里清楚那么多!
只是知道前些阵子,京城里不知有什么变故,城门子很难进出罢了。
他更不知琳琅即将出嫁的事情,只是在终于摆脱了谢氏之后,兴冲冲地领着鸢儿前来,试图再跟琳琅叙旧,看看能不能让自己脱序的日子恢复正常,让楚氏回心转意。
他太渴望以前跟楚氏在一起的日子了。
琳琅先是拧眉听了听,只三言两语间,便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大约就是那位弱柳纤腰的尹雪芳小姐的到访,让谢悠然如刺猬一般炸刺了。
尹小姐的手段,楚琳琅是领教过的。
那是百分的纤柔,万分的无助。
可是这般娇柔无助之下,却是对别人家夫君明晃晃的觊觎勾引。
可惜谢氏不是楚琳琅,更没有她那种借力打力的手段,面对家中突然而至的娇客,便是气得撒泼骂人,指着尹氏母女的鼻子让她们滚蛋。
这叫请人过来的婆婆赵氏情何以堪?再加上她对谢悠然让周家连失两个孩子的怨毒,一起爆发出来,便当着尹氏母女的面儿,狠狠赏了谢悠然两巴掌。
谢悠然可是对着自己的将军老子都能对着扛的,从小到大,何曾这般人前丢脸受气,更何况是让尹氏那小贱人看了笑话。
怒极之下,谢悠然居然抬手回赏了赵氏两个耳光。
最后婆媳扭打一处,叫人大开眼界,周随安也是惊呆了,一时竟然忘了拉架。
等他回神过来的时候,谢悠然已经拽掉了赵氏的两绺头发。
大晋向来讲求孝道。
像这种做媳妇的对婆婆大打出手的行径,就是下嫁的公主也不好做出来。
当时这对婆媳打闹,引得四周的邻居都登梯隔墙看得清清楚楚,一下子传扬得街坊沸沸扬扬。
周随安的官位再小,也不能容得母亲受了媳妇的打,一气之下,竟然报官请命休妻。
按照大晋律例,若是以殴打婆婆的罪名被休,不光是要被夫家休妻,更要去官府领板子的。
于是谢家的二老也不能装死了,只能硬着头皮过来给赵氏赔礼调停。
可是赵氏也好,周随安也罢,都对谢氏厌弃得不行。
而谢悠然更是恶心死了周随安这个百无一用,只会招蜂引蝶的窝囊废!
谢悠然甚至想到了楚氏当初要求和离的毅然决然。
当时她只是觉得楚琳琅愚笨想不开,现如今才明白,楚氏当初要求和离时,大约是爬出了粪窝子的舒心畅快吧!
两人都不想过了,如何劝和?只是为了谢悠然不背负殴打婆婆的罪责,连累谢家门楣名声的罪责,谢家宁可陪了谢悠然的嫁妆,只让谢悠然净身出户,换得和离书一封。
赵氏一听有钱拿忙不迭应了下来,便是如此与谢氏一别两宽了。
楚琳琅听周随安说完,不由得苦笑摇头。
她这个前婆婆,还是那么鼠目寸光!
那些嫁妆才几个钱?她这一同意,便是将儿子的仕途前程全都赔进去了!
若是谢氏被休,周家便是苦主,有官府立案备书,谢家就算打落牙齿也绝不敢再徇私报复,免得谢胜官声受损。
可是如今,两家乃是和离,谢家又赔了那么多银子,再想想那赵氏乃是逼得谢悠然失去理智动手打人的元凶。
谢家就算想要报复,也全无顾忌,不必忌讳人语了!
而这周随安居然以为万事大吉,居然眼巴巴跑到她这来求复合了。
楚琳琅如今可不是周家的贤内助,懒得跟他分析时局,只在周随安说出更让她厌烦的话之前,指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箱子道:“周大人,我快要嫁人了。
府里事忙,就不多招待大人了,您若无事,到时候可以来饮一杯喜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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