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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出突然,一下蹦出个娃子来,夏荷她们都大吃一惊,更何况一向认为夫君乃纤尘不染君子的楚琳琅?若是新婚初始,知道夫君居然在外面有如此孟浪,大娘子必定要勃然大怒,跟周随安大闹一场。
可那时,看着跟夫君五官肖似的女娃,她们的大娘子却是大病一场,连着三日不曾言语。
后来她倒是开口了,却是对夏荷自嘲道——原来果真是她不能生养!
夫君荒唐,却是婚前的荒唐债,再计较也无用。
跟周随安冷了足足十日后,又听了周随安不断保证那次醉酒才惹下荒唐,以后绝不再犯后,楚琳琅只能务实些,让那个叫鸢儿的女娃养在自己的名下。
为了掩盖周随安曾经的年少荒唐,那女娃还特意说小了一岁,如今算作六岁。
反正后来周随安四处调任,正好遮掩了,免得人再追究他的年少荒唐。
没想到才安稳了几年,赵夫人又要给大娘子添堵,弄些波澜。
楚琳琅洗完脸,便开始裁布缝官领子。
她又吩咐夏荷将自己买的手绢发钗分成三份,分别送给婆婆赵氏,小姑子周玲秀,还有家里那位娇客尹雪芳。
至于女儿鸢儿,并无这些花头。
楚琳琅像往常一样,单给她买了一小箱子书,还有纸笔,让夏荷送去。
在她屋里伺候的另一个丫鬟名唤冬雪。
她的性子直嘴快,直接问:“大娘子,您难道不知老太太安的什么心,您对那位尹小姐如此示好,岂不是默认?”
楚琳琅手脚利索地画着布样子,既是解释,又像是说服自己:“人家没有提这话茬,我怎可短了待客之道?我嫁到周家的确过了几年穷苦日子,可如今却是楚家姐妹里嫁得最好的。
人得知足感恩,随安爱重我,这么多年不曾招妾侍入门。
我也不能疑神疑鬼的,在人前下母亲的面子。”
冬雪听得直翻白眼,周家现在是不缺钱银,那也是大娘子一力操持起来的啊!
不然依着那周家母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德行,只怕做了官也得喝西北风!
可是楚琳琅的一句话,却止了冬雪接下来的牢骚:“不知你俩还记不记得,可我却记得自己当初差点被人捆了塞入轿子的绝望……不管怎样,我是感念着官人的。”
夏荷和冬雪谁也不说话了。
她们当然记得姑娘在楚家时的凄苦无助。
只因为姑娘是庶出,又是女儿家,就算比家里那几个兄弟都争气,最后也逃脱不掉被父亲轻巧送人的下场。
就像姑娘说的,多亏了周大官人。
也许正因为这点,楚琳琅对待大官人,有时候比他的娘老子都宠溺,就算周随安有些短缺也一力包容。
可惜楚琳琅虽对夫君有娘老子的舐犊情深,那周随安却毫无慈孝之心,怀揣着一肚子闷气踹门而归。
当他咣当一声踹开房门时,楚琳琅正缝着衣领子的花样,一不小心,针尖正扎在手指上,一颗红殷殷的米粒立刻冒了出来。
若是平日,周随安必定急急过去看,跟娘子赔不是。
可今天,他只想先宣泄自己受了半日的惊吓。
“楚琳琅,你是疯了吗?竟然做出劫持皇子的事儿来!
还在六殿下面前胡言乱语,你知不知我今日差点就要被你吓死在官署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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