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调酒师熟练擦拭酒杯的动作顿住,脸上职业化的笑容消失:“客人,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
纪浮光拿出两张红色纸币推过去,薄唇轻启:“许攸。”
调酒师的眼神明显亮了亮,然而听到许攸的名字后,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。
他张望了一下四周,见没人关注这边才压低了声音说:“许攸不会再来唱歌了,他已经死了。”
沈祀原本目不转睛盯着吧台上的钞票,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:“不可能,我昨晚才见过他!”
调酒师正打算收走自己的小费,被他吓得一个激灵,连钱也顾不上拿,走到角落里继续擦杯子。
沈祀取回钞票,叠好还给纪浮光,忿忿不平:“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,说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是被世界彻底遗忘,没想到反过来也一样。
许攸只是失去了过往二十二年的记忆,结果调酒师却说他死了,世态炎凉!”
纪浮光:……
沈医生再一次重新定义了什么叫逻辑自洽。
“再去问问?”
他偏了偏头。
沈祀纠结半晌,最终还是同意了。
他从纪浮光手里接过那两张百元大钞,不忘承诺:“等回去后微信转账还你。”
纪浮光不置可否地笑笑。
沈祀把钱推给调酒师,后者瞥了眼去而复返的两百块,不大乐意地问:“您想知道许攸什么事?”
青年等的就是这句话:“许攸在这里干多久了?”
调酒师回忆了一下:“差不多半年吧,他本来的工作好像赚得不多,又需要钱就来咱们这儿了。”
说到这里调酒师顿了顿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:“老板挺喜欢他的,开了相当不错的工资。”
沈祀想起许攸干干净净的模样,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口中的喜欢是哪种喜欢,又问:“他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吗?”
“朋友?”
调酒师将擦好的杯子挂到架子上,“许攸挺孤僻的,除了唱歌也没别的爱好,到点了唱完就走。
有喜欢他的客人请他喝酒也不赏脸,被骂过好几次。
朋友的话,Melody应该算一个吧,他俩以前是搭档……”
调酒师没说完,被其他客人叫去调酒了,沈祀在随身本子上记下Melody的名字。
片刻后,两名留大波浪,衣着清凉的美女分别坐到两人旁边的高脚凳上,其中一个嗲嗲地问:“二位能请我们姐妹喝一杯吗?”
纪浮光还没开口,沈医生正色道:“不能。”
姑娘大概也没想到青年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纪浮光有些想笑,酒吧里音乐太吵,他凑到沈祀耳边,低声问:“不是刚给你发了工资?还这么舍不得钱?”
纪浮光的那杯酒度数不低,沈祀能闻到他身上微醺的酒气,混着淡淡的樱桃香,让人耳根发烫。
他不自然地拉开一点距离,点点头:“嗯,舍不得。”
沪城的房价太高,工作前,沈祀从未考虑过买房,不过最近半个月的收入让他觉得努力攒攒,应该还是有希望的。
纪浮光闭眼轻笑,背后是喧嚣嘈杂的人群,镭射灯旋转出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图案,沈祀忽然伸出手摸上他的额头,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意,语气肯定:“纪老师,你喝醉了。”
纪浮光没想到他会忽然动手,浓密的眼睫轻轻颤了颤。
大波浪姑娘看看他又看看沈祀,视线最后落在沈祀面前的那杯旺仔牛奶上,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,低低咒骂:“靠,死基佬!”
两人愤而离去,纪浮光握住沈祀的腕骨,将他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拿下来,笑道:“我没醉。”
“真的?”
沈医生狐疑。
据他所知,大部分醉酒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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