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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郇,你怎么了?做了我的太傅,我们便可以日日相见了,你不高兴吗?”
秦漱从宋郇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宋郇开口,刻板又规矩:“臣不知殿下是公主之尊,先前若有失礼之处,还望公主恕罪。”
“宋郇,你这话什么意思?我是公主,难道我就不是那个同你相知相识的奚和了吗?”
奚和是她的小字,被赐封号前,只有父皇私下里这么唤她,秦漱将这名字告诉了宋郇,心意早便昭然若揭。
宋郇这才抬眼,那双如同点了墨的眸子里,好似将一些东西压了下去,不过片刻的涌动,复又沉寂。
“论身份,臣不过是宋家的一个庶子,您是这大楚最尊贵的公主,有君臣之别。”
“若论礼数,我为公主师长,亦不可逾矩。”
秦漱的眼睛里有了泪意:“宋郇,我不要你做我的太傅了。”
宋郇又垂下眼,强迫自己不去看她:“公主,圣旨已下,君无戏言。”
秦漱闻言竟气得推了他一把:“我说不要你做太傅就不要!”
之后便跑了出去。
宋郇沉静地看着那个一身华服哭着跑走的姑娘,宽袖下交握的手,指关节被捏得发白,面上却不露的分毫异样。
便是那一次,秦漱躲去了废弃的宫殿,恰巧救了险些被人折磨死的辛执。
公主府中,负责照顾辛执的小宫女彼雀慌乱地跑了出来,去报掌事姑姑:“姑姑,不...不见了。”
掌事姑姑南矜见状沉下脸训斥:“慌慌张张的是什么体统,还当是在...咳...”
南矜的话及时转了个弯又继续问道:“还不说清楚些,什么不见了?”
彼雀闻言矮身福了个礼,才又道:“禀姑姑,公主带回来的那位受伤的小公子不见了。”
南矜闻言也瞪了眼,戳了一把彼雀的额头:“你个蠢雀儿,怎的不早些说清楚!”
随着话音消失,人也往秦漱的寝殿去了。
“公主,不好了,不...不见了。”
秦漱放下手中的话本子,扬了扬下巴:“什么不见了?”
南矜苦着脸答:“您带回来的那位小公子不见了。”
出乎南矜意料的,秦漱又拿起话本,伸出一只手朝房梁上指了指:“那儿找了吗?”
南矜随着她的手翻了翻眼皮,福身行了个礼,默默地退了出去。
秦漱看着话本子,却在想南矜、彼雀她们的事。
这些人是在她很小的时候,随着父皇赏下的公主府一并送进来的。
尤记得当时父皇说了句很模糊的话,‘制人者握权也,见制于人者制命也’。
当时她趴在父皇的御案上,歪着头:“奚和不懂。”
父皇只摸了摸她的脑袋道:“有些事,要自己去看,才看得清楚,悟得明白。”
在看到不过盏茶间,南矜便回来复命时,秦漱若有所思。
“禀公主,小公子的确睡在房梁上。”
秦漱点了点头,让她退下。
秦漱知晓辛执的习惯,他是个谨慎性子,若非是也跃上房梁查探,是决计发现不了他的。
再者,安置辛执的百福阁,距离她的永宁殿路程不短,寻常脚力即便是快些走,也要两刻左右。
而南矜却不到盏茶间便走了一个来回,且气息不乱,绝非寻常宫人。
自己前世极少住在公主府中,多半都住在宫中的庆和殿里,便也极少见到公主府的这群人。
前一世自己活得还真是糊涂,竟错过了身边的内里乾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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