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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是一樽没有自我的空壳,里面盛满了对李无疏的思念。
最终,李半初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搅弄得烦了,悄悄使一阵狂风吹散那浓重黑云。
他现在拥有实体,对周围的感知大幅下降,从前方圆十里的动静了若指掌,而现在的状态需要凝神聚气才能感知,操控风雨也不像之前随心所欲。
好在那云还是被吹散了。
天色将晓。
马车奔波一夜,雨停之后反而放慢了速度,最后嘚嘚停在一处无名湖畔。
这对白马是净缘用术法所化,停下来后就变回了两只巴掌大小惟妙惟肖的木马。
当年道门执掌天下,百家之学皆被列为禁忌,净缘为了求证百家之学的存在,遍览群书,杂七杂八学了一大堆本事。
这些本事后来应用于无相宫的建设,无往不利,事半功倍。
阮柒下了车。
“快到了,再往前是天心宗地界。
天心宗终年极寒,路面冻结,乘不了马车,要委屈你走一段路。”
怪不得这一路越来越冷,好在阮柒未雨绸缪让他多带两件厚的衣服。
刚上路时,天气炎热,蝉鸣阵阵,待他们行到此处,所见一草一木甚至都带了霜,眼前的湖泊甚至上了一层薄冰。
李半初才一下车,一阵冷风拂面,差点给他冻出鼻涕来。
“好……好冷!”
他一阵哆嗦,吐息在面前化作一团白雾。
阮柒似乎才想起他没有灵力,无法抵御严寒。
还没到地方已经冻成这样,再走一段恐怕坚持不住。
他朝这不成器的徒弟伸手,示意他将手搭上来。
谁知李半初反倒后退了半步,恭敬道:“弟子不敢逾距。”
好像方才拽着师尊袖子觍着脸索要《衍天遗册》的人与他无关似的。
“你在与我置气?”
阮柒面无表情道。
“不……弟子曾对霜师兄发誓,不对师尊有任何亲近之举。”
阮柒不说什么,只是点点头,便顺着道路朝秦州方向走去。
单薄的袖袍被风卷着,他不觉冷似的,步履平稳如常。
李半初望了眼那道萧瑟背影,只得裹紧衣服,跟了上去。
不消片刻,路上便见积雪,而且愈来愈厚,确实马车难行。
秦州城不知还有多远,遥遥望不见城头。
李半初冻得牙关紧咬,深一脚浅一脚,呼吸逐渐沉重。
“唔……”
他一个踉跄,往前扑倒,眼看就要栽进雪地里,忽地眼前掠过一片乌黑袖摆。
没有意料中的寒冷刺骨,他栽进了阮柒臂弯里。
手腕被握住,一股灵力顺着经脉流遍全身,并不霸道充盈,却淡泊缥缈,片刻便驱散了身上的寒气。
“师尊……”
“为师看不见,你也不知道扶一下?”
阮柒没有拆穿他的难堪,表面上由徒弟搀扶,实则反过来暗中撑持着他。
两人每迈一步,便行十丈之远。
沿途风景在李半初身畔飞快后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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