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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和初雪一起降临于北京,下午放学时,嘉鱼走出校门,在脸上感觉到了些许湿意。
她捏下脸上的雪粒,用指腹搓开,发觉雪里还夹着一点点冰渣。
“哇呜~”
邓秀理夸张地欢呼着,脱口而出,“你知道吗?初雪夜和喜欢的人告白,如果成功的话,余生就会一直跟对方在一起。”
她常常有类似的小女生幻想,迷恋一切和星座、塔罗、bti、人生数字以及桃色玄学有关的浪漫传说,相信有情人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就能白头与共,这一点和任穗很像,嘉鱼已经习惯了,闻言耸耸肩,随口答道:“祝你告白成功。”
“什么啊!
我又没有喜欢的人。”
邓秀理的反应突然变得激烈起来。
“也对,有幻想白马王子的时间,还不如回家好好练练琴,我记得早上还有人跟我抱怨说圣诞晚会快到了,但她毫无准备。
奇怪啊,是谁呢?”
“……任嘉鱼,你真无趣,我讨厌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
邓秀理尖叫着跑走了。
她家的管家守在宾利外,穿着嘉鱼认知里非常符合管家身份的黑色燕尾服,毕恭毕敬为邓秀理打开了车门,将这位小祖宗迎上车。
嘉鱼朝宾利的屁股挥挥手,自己则拢紧脖间的围巾,慢慢走去马路对面的初中部。
豪庭中学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只隔了一条街,遥相对望,谢星熠在初中部读书,嘉鱼在高中部,每天上下学他们都由家里的司机统一接送。
当然,车肯定是停在初中部门口,嘉鱼需要自己步行过去。
到了初中部门口,她并没有见到往常停在这的劳斯莱斯,只看到了独自等在校外的谢星熠。
有点反常,小陈一般不会犯这种错,他是那种宁可自己早到,也不敢让主家等他的人。
但嘉鱼不太想跟谢星熠交流,也懒得问他是怎么回事,她仅仅只是走到他身边,和他一起站在那干等着。
她和谢星熠的关系乏善可陈,虽然每天都一起上下学,乍一看好似亲密无间,但事实上,他们可以连续一年不跟对方讲话。
之所以是“一年”
而不是别的时间期限,是因为过年时谢星熠会遵照礼仪,跟她道一声“新年好”
,而她会微笑点头,答一句“你也是”
,然后就没了。
死水般的姐弟关系,比结婚叁十年的夫妻还要让人感到了无生趣。
等了两叁分钟,没等来小陈,倒是等来了谢斯礼公司的商务车。
车门打开,露出满满一车厢的人,大包小包堆在地面,拥挤得像是要去哪里逃难。
嘉鱼和谢星熠毫无默契的两张脸第一次默契地流露出了相似的惊愕。
打破这份寂静的首先是婴儿的哭闹声,一个金发碧眼的白种女人左手抱着一个婴儿,右手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坐在后排,脚边趴着一只雪白的萨摩耶;谢斯礼坐在中间那一排,敲着桌板上的电脑,一脸置身事外;最前排的副驾驶座则坐着一个陌生的黑发男人。
见了他们,黑发男人热情地打招呼道:“你们就是阿熠和小鱼吧?阿熠,你还记得我吗,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!”
长辈非常热衷的老套且尴尬的寒暄。
谢星熠的表情完全不像记得对方,但他还是迟疑着点点头,没有显得太没礼貌。
谢斯礼终于舍得从电脑屏幕上抽空看他们一眼,淡声解释道:“上车吧,这是你们堂哥和堂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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