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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嫂子,是我没照顾好乐乐。”
姑嫂俩独处时许意浓自责地向她道歉。
涂筱柠摇首,“孩子成长路上受点伤是难免的,就算今天是我和她爸爸在家也未必能看好她,这不是你的问题,你能保持冷静地把乐乐第一时间送到医院,已经做的很好了,换成我早就慌了,肯定只知道找你哥。”
许意浓唇紧抿成一线,涂筱柠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握握她的手轻轻拍拍,“乐乐没有大碍,这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。”
说话间随着诊室里传来乐乐一声哀啼,涂筱柠和许意浓的对话中止,过了一会儿门一开,小丫头眼泪汪汪地被纪昱恒抱出来了,涂筱柠这个当妈的到底是遭不住孩子受皮肉之苦,父女俩一出来她就从纪昱恒那里一把将乐乐抱了过来,一刻不愿松手。
她细细看看女儿这里再看看那里,确认无事后沙着嗓给她擦去眼泪,“好了,已经没事了,不哭鼻子了,我们回家了。”
眼前这一幕令许意浓心情更为沉重,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显得很突兀,是她的突然造访,打破了表哥一家三口原本宁静的生活。
回去时折腾了一夜的乐乐窝在妈妈怀里睡着了,许意浓一路都没出声,坐在副驾驶座上持续望着车窗外一晃即逝的光怪陆离与灯红酒绿。
她甚至想,如果自己没从日本回来,这里的一切又会是一番什么光景?
车回到小区地下车库,纪昱恒让涂筱柠先抱乐乐上去。
涂筱柠看看丈夫,再看看仍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意浓,轻轻点了点头,开门先抱女儿下了车。
车里只剩下他们两兄妹了。
许意浓开口就说,“哥,打扰你们这么久,我打算搬出去住。”
纪昱恒未熄火,暖气仍开着,他将手轻覆在方向盘上,望着车灯照亮的前方难得回忆起了往事。
“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横跳坐自行车后座吗?”
许意浓手中紧抱着那瓶未动过的奶茶,自始至终愧疚地偏着脸。
她怎么会不记得。
那会儿她才小学一年级,他也才五年级,一到周末,她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到他家来,他出去跟同学玩儿她也闹着要去。
他便忽悠她,“如果你能在我骑车的时候自己跳坐到后面,我就带你去。”
但他当时骑的自行车是父亲的那种男式最大号,连他那时的身高骑起来都有些费劲,得把车身倾斜很多才能脚撑地,更别说还没长开的她了。
可她想跟他去啊,倔强地说,“我可以的!”
于是他在前面骑,她就在后面追,一边追一边喊,“哥你慢点儿!”
一般跳坐自行车,至少也要抓住前面骑车人的衣服和车上的一个着力点,可他当时故意没减速,以为她会就此放弃,谁知小丫头非要做到似的,真的瞅准时机腾空一个横跳……
“嘭——”
一声巨响,因为他的车速问题,她没能如愿横跳坐上来,却在牟足了劲后惯性使然地推背而落,背脊直冲冲撞在了人家的一户车库门上。
当时的老小区里,家家户户的车库都是老式的木门,哪里经得起这么猛烈一击,门一下就被撞开了。
许意浓摔得灰头土脸,手上胳膊上全都蹭破了皮,小腿还扭伤了。
纪昱恒一看出了事,赶紧停车调头折返。
她不仅没哭,还能自己站起来,无视那一身的伤只关心自己的脸蛋,“哥,我破相了吗?”
因为这事,纪昱恒第一次挨了母亲的打,他被打的时候之前一直没哭的许意浓开始痛哭流涕,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不停往自己身上揽,“姨妈,别打哥哥了,是我不好,是我非要他带我去玩的!”
……
车窗上漫布着一层薄薄的水蒸气,纪昱恒想起这些唇角扯了扯,“你当时自己都伤成那样了,却还在给我开脱。”
许意浓的身子不由动了动,“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,还提它做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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