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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大漠的落日可真是美啊。
叶重言倚在自己的重剑,好心情地望着远方的一轮红太阳。
“咔哒”
。
干树枝断裂的声音引起了叶重言的警觉,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。
一只,两只……叶重言数得头皮发麻,两眼发僵,然后他发现一群恶狠狠的恶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包围了。
杨靖看到叶重言的瞬间脑子就“嗡”
地一声炸了。
漫漫的落日下,一个世家子弟半倚在散发着幽紫色光芒的重剑上,神态庸容地抿着小酒看风景。
擦!
杨靖只觉得自己恨不得仰天长啸几声。
他天生对这种富贵气息没有抵抗能力,当初看上翎羽也就是图他花钱的样子大气。
是的,杨小攻就是喜欢自己的小情乱花自己的钱,花得越狠越喜欢!
可是在这个人面前……在这个人面前,翎羽又算个什么东西?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发户!
什么叫世家?什么叫门第?见到叶重言的刹那,就连杨靖也不得不对自己说,人是有阶级的。
是的,人是有阶级的。
其实杨靖并不是第一次感到这种如天堑一样的距离。
那年他十一岁,大旱,大涝,还有最凶残的瘟疫,让他小小年纪就踏上了流亡之路。
他跟着流民一路往前,许多大城市根本不让他们这些人进城,那时他身上有伤,三天没有吃饭,着了凉,还发着烧,当然最主要的,还是饿。
七岁的小杨靖差点没饿死在扬州城门口。
就是在那个时候,他遇见了他,再然后,他发现了自己另一半正确的性别。
那时杨靖半死不活地躺在扬州城门口,与其说他以为自己快死了,倒不说他盼着自己死,然后他身边的老乡推推他,给他一碗粥,对他说有富贵人家施粥。
杨靖看看自己老乡饥渴的眼神,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吃得胖一点的——他三天前就跟老乡说好了,如果他哪一天病死了,老乡可以把自己的尸体拿去吃掉。
饥荒年头,人吃人又不是什么稀罕事。
毕竟不是每个小孩子都能像他这么幸运地死于疾病。
一点点的米香把杨靖生的欲望勾起来了,他狼吐虎咽地喝完了粥,还嫌不过瘾,眼角一瞥,正看到一个家丁准备把一个馒头往自己嘴里塞,馒头,一个白花花的精面馒头,刚从蒸笼里拿出来,还在噗噗地冒着热气。
杨靖整个人扑了过去,一扑一撞一顶一抢,他把那家丁撞翻在地上,掐着馒头就往自己嘴里塞,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居然这么快。
家丁先是一愣,然后拳头伴着咒骂像雨点一样落在他弓起的背上。
杨靖死活不松口,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打死的时候,一个声音响了起来。
他说:“住手。”
杨靖像条死狗一样瑟缩在角落里,用胳膊护着自己的脸,不敢看来人。
一只凉凉的,肉乎乎的手碰了碰他的伤口:“疼不疼?对不起,他们不是故意的。
你很饿对不对?这个给你。”
香气直直地往自己的鼻孔里钻,杨靖把自己的手往下移了一点点,偷偷看来人。
一个七八来岁的小公子正站在他面前,一手举着糖葫芦,一手拿着馒头伸在他眼前,小脸精致得跟画里出来,天下来的神仙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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