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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可能再是微弱,周兰茵也赌不起。
周兰茵又想到——
母妃之死或能为她争取来三年自由,可谁又能为母妃的猝然离世付出代价呢?
赫连勇等人是该死,但绝不止是他们。
倘若北地归顺时,不曾有皇室公主出嫁的先例在,后面的这几十年,也不会有数十公主尸埋北地了。
既如此,何不想法子从根源解决?
与其终日惶惶,为不知如何的三年后而担忧,倒不如从一开始,就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眼见皇帝仍有犹豫,周兰茵扔下最后一记重击:“父皇……三年后,五妹妹就年满十三了,五妹妹性情绵软,若再被北地逼迫,五妹妹该如何自处?”
至此,皇帝彻底没了反驳的言语。
他仿佛在一瞬之间苍老下来,摆了摆手,虽没当场应下,可明显已经不反对了,或许只需再谈上一回,他就会应允了周兰茵的计划。
只因周兰茵的想法太天真,言语又太骇人,皇帝便是一百个不认同,也只是指责她狂妄,实际并未将这些话吐露给第二人。
时序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,才从暗卫口中得知前因后果,后试探引导着,叫皇帝向他敞开心扉。
……
御书房内,皇帝怒目而视,周兰茵也只是无奈地笑着,并不见惧意。
最终还是皇帝先败下阵来,色厉内荏地挥着手:“去去去,朕记着呢,此事无须置喙,朕自有主意!”
“这是北地各部落的情况,已尽数呈现在卷上,你且拿回去看着。”
说着,时序将桌案上的一卷文案拿起来,垂首奉到周兰茵身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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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时归在这儿,定能认出,这文案就是她前两天看见的那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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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兰茵接过,微微欠身:“多谢公公。”
“殿下言重了,都是臣该做的。”
这天晚上,时序没能回府,而是陪着皇帝在御书房枯坐一夜,无声承受着来自同为老父亲的皇帝的倾诉。
许是想到大公主不日就要离京了,皇帝的仁父之心也有了。
“兰茵啊,朕记得她刚出生时才那么小一点儿,怎一眨眼就出落得这样大了呢……她是朕第一个孩子,朕如何忍心送她远嫁啊!”
时序嘴上敷衍着:“既是大公主的主意,陛下还是多多宽心才是……”
但他心里却想着——
这么多年,大公主在宫里默默无闻,也不见你多关心两句,便是死了母妃,你都不曾多多看望两回。
如今人都要走了,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,你倒是说起不舍了。
时序心头冷嗤,垂眸掩去眼中的不屑。
因听了皇帝太多句念叨,让他也不觉想到——
阿归今年也有九岁了,再过了六七八年,也到了说亲的年纪。
只是想到时归或有嫁人的那一日,时序心头的杀意就怎么也止不住,提前不知多少年,先把那不知名姓的男人戳了几百刀。
转□□会,皇帝一改前日态度,将北地使臣再次传召入朝。
除却被除名驱赶的赫连部落和彻底被厌弃了的万俟部落,余下十六部的人总算安分了些,茫茫然地上了大殿,又茫茫然地听皇帝说——
“北地若真心求娶皇室公主,倒也并非全无可能。”
“然有赫连部落与万俟部落嚣蛮态度在前,叫朕如何分辨,尔等是否包藏祸心,又叫朕如何挑选出,能叫朕将女儿安心托付的人?”
“朕既已赐恩,尔等也该拿出诚意来才是。”
且不论众多朝臣是何想法,皇帝话音才落,就有大喜过望的使臣冲出列来,先言部落富饶,再王子慎独,本三分的能耐,硬是夸出十二分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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