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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啪嗒——”
越青雨慌乱抬手,腕间的碧玉钏碰在桌角上,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。
“”
越青雨眼皮微微一跳:“没什么。”
同他相处,要很小心。
她总觉着,谢满衣的洞察力太好,轻易便可看透旁人的伪装。
“看不见么?”
谢满衣微压着凤目,略略泛红的瞳仁静静注视她,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越青雨怔然,指尖轻轻扣住了圆椅扶手。
他问的莫名却直白,她倒不知如何答了。
她避过他的问,抬起清浅的目光,轻声道:“还要谢过君侯昨夜送我回房。”
她避而不谈,谢满衣也歇了再问的心思,不咸不淡地勾了勾唇。
他大约明白了她来的目的——
同他道谢。
为着昨夜之事。
只是,她或许忘了,他们是如何回去的了。
谢满衣睫羽垂覆,遮住眸中淡淡的血红,惫懒的将手撑住了下巴。
越近子时,头痛便愈势头汹涌,他本没有余力应付旁人,却不知怎地,望着门扉上映着的女子身影,竟开口让她进来。
他渐渐开始躁郁,眼尾蔓延上薄红,目光晃过她带来的梅花糕。
颜色鲜艳,好似浓烈的血。
谢满衣抬了眸,眼底覆一层浓郁的阴影,捏了一块,放入了口中。
洇在喉中,太过甜腻,谢满衣眉心浮现很浅的皱痕。
他眼皮重若千斤,强撑着不愿在旁人面前露出端倪,囫囵将嘴里的东西咽下。
红烛燃着的火花跳了跳。
眼尾轻挑,一双柔中带怯的眼眸同他对上。
烛火下的美人,面容白净,眼睫下漂亮的瞳眸揽入阴影,似有股天然而成的清幽。
越青雨略微斟酌,眉梢一压,温温地开口,“我昨夜不胜酒力,于席间”
扯了他的衣角——
她已是习惯性地示弱,眼皮颤了两下,仿若不敢直视谢满衣的神情。
“这于礼不合,君侯勿怪。”
他的面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苍白,如玉的下巴微侧,睫毛微垂神情不明:“不必多心,我不会怪你。”
谢满衣扫过她眉眼,漫不经心地落在她垂下的眼睫,语气里却俨然带了歉然,“这桩婚事是我有愧,越娘子不记恨我,”
他顿了顿,轻笑了一声:“已是万幸。”
越青雨无法克制地看向谢满衣的眼睛,眸中尽是懵然不解,干涩道:“为何、有愧?”
有愧的或是章明帝、或是她的阿母、或是她自己,可同谢满衣有什么干系。
他这样光风霁月,显得旁人的阴谋太过可笑了些。
烛光灯影落下来,他的面色落于半明半晦的阴影中,平静地接过她的视线:“恰如太子所言,我如今只是一介废
人,并不算得甚么良人,还要委屈你远赴定州为我‘冲喜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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