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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道之抬脚上台阶,重新进到柴房里。
有小厮提着羊角琉璃灯为他照路,见崔道之停下,低头望着地上某个地方,连忙伸手照过去。
只见一根断掉的桂花白玉簪静静躺在地面上,应当是方才从秀秀姑娘手中掉下来的。
颜色不好,质地也不纯,连他们府里作洒扫的丫头都不一定能瞧得上眼。
可是他却瞧见他们二爷弯身将它拾了起来。
崔道之将断成两截的簪子握在手心里,皱了下眉头,不知在想什么,静默许久之后,方才转身道:
“回去。”
别的女子一靠近他,他便……
西院上屋,老夫人正坐在榻上给小孙女解头上的花绳,远远听见外头好似传来一阵喧闹的响声。
她不由手重了一下,惹得崔茹扭过头,委屈地摇她的手臂。
老夫人连忙将她抱在怀里,心肝宝贝地叫:
“好孩子,是祖母不好,祖母年纪大了,没注意,该打该打。”
说罢,一边揉着她的脑袋一边扭头问:“外头怎么了?”
李婆子领命出去打听,半柱香之后终于掀帘回来:
“回老夫人,说是昨日里跑了个丫头,二爷将她送到了京兆府衙门去了,如今正下令整治看门的小厮和婆子们,所以闹得动静大些,方才二爷还派人过来,说没什么事,请老夫人不必惊慌。”
“哦。”
老夫人因为当年的事,对这些动静有些敏感,听只是跑了个丫头,便放下心,点了下头:
“知道了,整治下头人确是正理,咱们一家都刚回来,这府里的下人松散惯了,是该好好管一管,否则来日出了事,才要后悔,尤其是那门上的,更是马虎不得。”
“只是你们二爷一路劳顿,需嘱咐他早些歇息,别累坏了身子,这些事明日再忙也是一样的,不急在这一刻。”
“是。”
李婆子再次掀帘出去。
老夫人怀里的崔茹满脸懵懂地听着,慢慢的有了睡意。
老夫人将她交给奶娘去厢房睡,自己坐在那儿,面色似乎不太好。
苏宜玉问道:“娘这是怎么了?”
老夫人叹了口气,道:“这趟咱们回来,上头打的主意再明显不过,咱们娘儿几个是给他添麻烦来了。”
苏宜玉连忙起身给她顺气,劝道:“娘又多想,叫二爷听见了岂不伤心。”
老夫人摇头:“别的我都不担心,只是怕老二自己钻了牛角尖,想不开,你瞧着他是不是比前些年阴沉了许多,连我都瞧不明白他在想什么。”
苏宜玉一向嘴笨,也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劝她放宽心。
两人又说了许多话,老夫人知道她挂念女儿,便摆了摆手,叫她下去。
苏宜玉刚出了屋,李婆子便回来了,只脸色有些不大好看:“老夫人,您的话都带到了,二爷叫您也早些歇息,等明儿一早,他要来跟您请安。”
老夫人坐在梳妆台前,由得她给自己卸下钗环:“这是怎么了?”
李婆子便把自己打听的事说了出来,听到昨日逃的丫头,就是赵贵跟自己说的那个秀秀时,老夫人不禁觉得奇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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