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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岄说,“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大瑀。”
“按云洲王的意思,我们若是帮他的忙,他会让你脱去奴籍。”
贺兰砜想了想,又说,“但他不值得信任。
我知道你在北戎过得不高兴……”
他顿了顿,低声说:“你不会想我。”
贺兰砜说得很肯定,靳岄一时间无言以对。
直等到贺兰砜来来回回把手中的狼镝擦了十几遍,靳岄才开口:“获得自由的奴隶是长了翅膀的大鹰,我不想北戎,也不想你。”
贺兰砜把狼镝的箭尖轻轻磕在屋顶瓦片上,点了点头。
他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,这令靳岄心头有愈发强烈的惆怅。
他按了按胸口,站起身,袍角被犹寒的春风吹开。
“我听巴隆格尔说,北戎的奴隶是走不出边界的。
只要奴隶想逃,北戎的箭就会刺穿他们的心脏,就像你用狼镝杀死刺客一样。”
他轻声问,“如果我真的逃回去,你会用北戎最锋利的箭射杀我吗?”
几乎没有一瞬犹豫,贺兰砜扭头看他。
“狼镝不攻击朋友,它只会刺穿敌人的心脏。”
他斩钉截铁,仿佛起誓,“我永远不会把它对准你。”
靳岄怔怔站着。
春风太冷了,他手脚是冰凉的,但胸中却像被贺兰砜点起了一团火,又暖又热。
又过一日,贺兰砜果真去见了云洲王。
云洲王在王城中有自己的宫殿,但他平日多在军营中活动。
驻守北都的军队有两支,其中一支便是云洲王率领的青鹿蛮军。
贺兰砜在蛮军军部等了一会儿,阿瓦风风火火冲进来,看到他便露出欢喜笑容:“你果然来了!”
他亲热地拥抱贺兰砜,满脸惊喜,仿佛贺兰砜来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。
贺兰砜脸上表情很淡:“我愿意当你的随令兵。”
阿瓦左右看看:“靳岄呢?”
贺兰砜不答,神情倨傲。
阿瓦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,起初是他掌握着靳岄命运,以此拿捏贺兰砜,但现在贺兰砜成了他的随令兵,变成了可以用贺兰砜拿捏靳岄甚至贺兰金英,这个小圈套带来的效果实在太过令他高兴,见不到靳岄也不算什么遗憾了。
他命人上茶上肉,接待贺兰砜好好吃了一顿,贺兰砜旁敲侧击问了半天,始终不知道自己这个随令兵要做什么。
“你难道还没想好如何安排我?”
阿瓦哈哈一笑:“吃饭!
吃酒!”
贺兰砜酒量不错,但他在阿瓦面前敞不开怀抱。
见他喝得客气,阿瓦便提起了贺兰金英:“你大哥酒量倒是不错的,我同他喝过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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