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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江坊位于闹市一角,很快就有早起兜生意的牛车哒哒地过来,招呼杨管家上车。
目送牛车摇摇晃晃地向南行去后,姚欢拍拍小汝舟的肩膀,正要牵着他回巷子里,忽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自己。
“姚大娘子。”
“邵先生!”
姚欢没想到,这个时候也能在巷口看到邵郎中。
这才几点呀,邵郎中就出诊,难道是有人昨晚生孩子,他刚给人接生完出来?是了,虽然自己前世没生过孩子,但住过大半年医院。
住的三甲医院,自己的肿瘤病区楼下就是妇产科,哎呀妈,在人满为患、缺少麻醉师打无痛的公立医院,卫生部门又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要求尽量不剖腹产,那半夜三更传来的产妇们的阵阵哀嚎,叫本就被癌痛折磨的姚欢,根本无法睡着。
彼时她才知道,原来人类分娩的自然发动,大部分都是在夜晚。
不对,这个时代民间接生,都是接生婆吧,要是劳动郎中了,那产妇也就命悬一线了啊。
姚欢自嗔又开始神游开脑洞了,忙将自己拉了回来,朝邵清一笑,加了句招呼语:“邵先生早。”
她目光迅速下沉,才发现,邵清手上,并没有药箱,而是而是捏着一只烤得金、但显然咬了好几口的大烧饼!
哦不对,美团说过,这后世叫烧饼的玩意儿,宋人叫胡饼。
邵清看着眼前这女子的双眼,如一泓秋水乍起涟漪,那沉静底色里冒出的好奇,叩得自己心头又漾起无以名状的怜惜情愫来。
他暗暗克制了一下自己,眉眼一舒,以彬彬见礼的分寸道:“在下先头赁的宅子,到期了,房东涨价忒高,可巧有熟悉的牙人帮忙,在下就搬到抚顺坊来了。”
姚欢一愣,不太有自信地往西南方向一指,问道:“抚顺坊,是不是就在那边?”
邵清点头:“正是,离这里不过一里路,今日趁着早间天气还凉爽着,我便在早肆买了吃食,四处走走,认认路。”
错过一个亿邵清低头看看拉着姚欢裙摆的小汝舟,问道:“这位哥儿是?”
姚欢坦然:“是我弟弟,我阿爷的继室生的。”
她说到此处就停住了,不知再如何措辞。
邵清是个外人,但却是从自己撞柱子没死那天开始,就多少知晓自己一些坎坷的外人。
就算男人天性不爱八卦,邵清得知这娃娃是恶毒继母的崽,又见自己带着他,也会诧异的吧。
熟料,六岁的小汝舟,竟能坦然面对人生第一场坎坷似的,仰起脸,盯着邵清道:“我妈妈跟人跑了,不要我了。
我现在跟着阿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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