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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子烨盯着他,说:“超不超度的无所谓,你是因为那个人在那里,想要和人家单独相处吧。”
偌大的厅堂,因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,气氛变得有些
焦灼。
“???”
哪个人啊?
淮南王一边擦汗,一边好奇竖起耳朵。
李虚云微笑开口道:“裴道友怎样以为,都请自便。
小僧只知,世上苦难之人不知凡几,入眼所见尽力相助,无愧于心。
这便是小僧所修佛法。”
“好一个无愧于心。”
一道清寒的声音从侧方传来,是一直饮茶不语的傅寄秋。
他垂睫看着茶盏,“修仙之人所修,大多无愧于心。
有人心魔丛生,盖因心中有愧,亦或有不甘,我观李道友灵台清明,想必过往数载,从未有愧,亦无不甘。”
李虚云沉默了,指尖缄默拨弄佛珠。
裴子烨笑出了声,道:“傅寄秋,你这可抬举他了。
据我所知,这位修佛法修的都被佛门踢出来了,我活这么久,只听说过有人背弃了心中的道,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被道背弃了的。
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,新鲜极了。”
傅寄秋道:“吾友白羿亡故数年,生前也是大义良善之人,死后却困于一方铠甲之中,受障气所挟。
你既旁观全程,又以此提问,想必心中已了然,白羿怨为何,憎又为何。”
“……”
裴子烨自讨没趣,吃瘪道:“自是大燕。”
傅寄秋意有所指说:“原来你知道。”
这话听着太不对味了,裴子烨拧眉拍桌而起,“你什么意思?!
战场上本就刀剑无眼,其他的事情算我理亏,白羿的事儿怎么扯也扯不到我头上吧?”
他的力道可不小,一掌下去,百年楠木桌霎时间四分五裂,木屑纷纷扬扬,淮南王吓得“诶诶”
了两声,原地蹦起就要往外跑,生怕神仙打架殃及池鱼。
他的手刚搭在门上,门就被人从外打开,连星茗朝看他一眼,诧异道:“王爷?”
淮南王焦急说:“快跑!
快跑!
几位仙人打起来了!”
连星茗视线越过他,又朝里面看一眼,举步往里走。
“王爷说笑了。”
淮南王往后看,哪儿还有方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,屋子里的三位仙人都悠然自得坐在原位上,端茶的端茶,拨弄佛珠的拨弄佛珠,一派和和美美的模样。
他这才后知后觉看向连星茗的背影,脑子里突然蹦出裴子烨的那句话——
超不超度的无所谓,你是因为那个人在那里,想要和人家单独相处吧!
他好像,突然懂了什么?
淮南王心里有一个朦朦胧胧的猜测,但这猜测实在是大不敬,说出来就裴剑尊那臭脾气,他有八个脑袋都不够长的。
他不敢再瞎想,只得擦拭额头闷出来的热汗,又诚惶诚恐坐到了最下座,双手极其拘谨放在双膝之上。
这时,他听见连星茗问了声,“聊什么呢,我看你们聊得好像挺开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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