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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爱屋及乌,看着世仙和静真只觉得亲切,这便点了点头,道:“朕还在哄,只是不得其法。”
星落瞪了世仙一眼,觉得她委实不够义气,“小金仙儿,你是哪头的?”
当着陛下的面,世仙到底不敢造次,吐了吐舌头道:“娘娘恕罪。”
一声娘娘喊得星落立时就跺了跺脚,叉起了腰,刚要发作,却听陛下一声清咳,唇边若隐若现一线笑意,叫星落收敛些:“……今晚在此地设宴,朕为你二人践行。”
说起践行,星落就眼泪汪汪地了,她不理陛下,转过身去抱住了世仙和静真,耷拉着眼眉说道:“……等我在家待一段儿时日,再回仙山瞧你们。”
三个小姑娘抱在了一起,倒叫陛下心生疼惜:如星落这般赤诚之人,仙山灵地滋养了她的灵气,当真要她困顿在紫禁城,怕也是要闷闷不乐的。
当下更是打定了主意,即便星落三年后愿意做他的皇后了,也给她随意出入宫闱之权——好在有坤极军这等精锐护卫着,哪怕走遍天下都使得。
既然陪着她到了这里,那便要尽兴,皇帝命黎家别业设宴,到了晚间,这里便灯火通明的。
星落同静真、世仙坐在小亭子里吃着甜点聊天,正悄悄分析着洪元师尊和合贞女冠的八卦,忽见前方水榭外,鳞次亮起了灯,那花谢外有人簇拥着两位仪态万方的妇人过来。
定睛一看,正是自家祖母和娘亲。
世仙和静真规规矩矩地向薛老夫人和容夫人行了礼,星落则跳上前去,挽了祖母和娘亲的手,在凉亭坐定。
容夫人看着自家女儿额角,还有些绒绒的胎发,伸手一抚,看了看女儿,又看了看自家婆母。
“娘亲,您先说吧。”
容夫人客气了一句,薛老夫人也握了小孙女另一只手叹了一息,正想说话,就听自家儿媳哭开了。
“还是儿媳先说吧……”
她抹了抹泪,“先前娘亲盼着你嫁人,这程子陛下提亲了,娘亲的心里却五味杂陈的。”
星落两只手被娘亲和祖母握着,脑袋有点痒,就在祖母怀里蹭了蹭。
“陛下跟您二位说了?”
薛老夫人却不动容,拍了拍小孙女的手。
“你娘亲呢,既怕你嫁人,又怕你不嫁人——陛下提的这主意好,横竖你还不到十六岁,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姑奶奶,三年之约甚好,让陛下且等去吧。”
星落这才知晓,陛下将这事同祖母和母亲知会过了。
她安抚了一下娘亲,想了想说,“寻常人定了亲反悔是不能的,可陛下让我写要求,还准我随时反悔——签字画押一个都不少,您二位放心吧。”
容夫人却高兴不起来,“两个人成婚,最紧要的是互相疼惜,陛下能全心为什么考量,自是再好不过的,只是娘亲不知你自己的心意。”
星落仰在自家祖母的怀里,“喜欢还是喜欢的,可往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呢!
三年后再看。”
容夫人觉得女儿心太大,担忧道:“还未成婚便想着反悔,这样娘亲怎么能放得下……”
薛老夫人却极为赞同,“陛下愿意由着糖墩儿来,糖墩儿也赞成这样的婚约,咱们应长辈的,何必插手——”
当夜宴席过罢,宾客尽欢,到得终得圆满话虽这么说,事情还是要做。
皇帝沉吟片刻,传骁毅卫指挥使杜南风御前听旨。
杜南风为陛下办事,才从中原回来,这会儿宫里来人传他了,倒省了他递牌子,遂拾掇了一番,就往宫里去了。
这时辰宫里各处都下了钥,陛下正坐在龙案前小憩,殿顶高悬的宫灯,柔和地照着陛下紧闭的眼眉,乌沉沉的眼睫垂下来,那乌浓愈发衬的他面色净白如润玉。
杜南风伏地下拜,久久不闻陛下回应,阮英静悄悄地走过来,俯身悄声道:“陛下连续召见了六位臣工,一直到这会儿还没歇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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