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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慕贤又举了他几下,顺口问:“这么早,你们这是要去哪儿?”
又林抿嘴一笑:“他啊,非要去池子边摘莲蓬,昨天就要去了,天晚了没去成,睡了一觉我还以为他人会忘,结果一睁眼就吵吵开了。”
“小孩子记性好得很。
我家小妹这么大的时候,上元节我许给她一个灯笼,结果道谢德林站在池子边上跃跃欲试,可没人敢让他下水,莲蓬专有人摘了送来,德林很是失望,瞅着莲蓬也提不精神来。
又林在一边的石凳上坐着,专心致志的把莲子从莲房中剥出来。
小英赶紧说:“姑娘别把指甲弄劈了,还是我来剥吧。”
又林也不难为她,她的指甲损了,回头四奶奶一定觉得是小英偷懒不尽心。
白生生的的莲子,去了芯,德林吃了几枚,玉林也吃了几枚。
朱慕贤在池子边转了一圈,笑着走了过来:“你们都吃上了?”
又林刚才掰莲蓬,指尖染得微绿,正用帕子擦拭。
德林和玉林嘴里都是莲子,腮鼓着,眼瞪着,活象两只小老鼠。
德林捧出一个十分丰硕饱满的大莲蓬来:“朱哥哥,这个最大,给你留着呢。”
朱慕贤笑眯眯地接了过来:“谢谢你了。”
他不便和又林一样也在石桌边坐下,倒招手把德林叫过去,剥出莲子给他吃。
德林刚才听了姐姐的话,把这个大莲蓬留给朱慕贤,其实心里一直舍不得。
这会儿剥出来的莲子最终还是进了他的肚子,笑得只见牙不见眼了。
日头升了起来,莲池边也不象初时那样凉爽。
李家姐弟和朱慕贤在池边分了手,又林回屋去换衣裳,小英在箱子里翻了一翻,拿出一条白绫的水波裙来:“这裙子自打做了,姑娘还一次都没穿过呢,赶紧穿一回吧,要不然过两天一落霜,天气冷了可又得白白在箱底儿压一年。”
裙子正好是素色的,平时在家里,怕白色易污,所以一直不穿。
水波裙很是费工费料,虽然是素绢绫,却着实所费不赀。
但是小英说的也有道理,明年她可能又会长高,裙子虽然做的时候留了余地,可是明年能不能真的合身还是个问题。
穿坏了固然心疼,白搁小了也浪费啊。
又林换了裙子,又重新整了头发,陪李老太太去听经。
讲经的是个有年纪的僧人了言,须发皓白,只穿粗麻布的罩袍,他精研佛法,还通医理,时常义诊、施药,在于江远近都很有名气。
又林扶着李老太太坐下,自己也陪侍在一旁。
来听经的还有朱老太太,另外还有两位夫人,其中一位也是住在寺后面的别院里,另一位却眼生,从来没有见过。
这位夫人要形容起来,着实是富态——还不到中午最热的时候,她已经出了一头一身的,看她那吭哧吭哧走动起坐吃力样子,又林都替她难受。
虽然说长居内宅的妇人,锦衣玉食又少走动,身体渐渐走形是常有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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