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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下定决心要促成此事,立刻在脑中思索着今晚入梦之后的说辞。
作为衙门老吏,他深知只要手段得当,就能很好地蒙骗操纵上官,哪怕是那位城隍老爷——柳师爷咬咬牙想,他豁出去了,反正他说的都是实情,不算欺瞒鬼神,至多算是利用鬼神。
他以前烧纸钱,干的不也是这个活儿吗?赌了!
赌赢了,岩县纵然失去王道长,也能保有十余年的太平日子。
长生观。
岳棠手持签筒,给阿虎看那根签文。
阿虎磕磕绊绊地读完了签文,惊喜地发现这二十八个字它都认识,可惜拼在一起它就懵了。
岳棠笑着说:“此签为上吉,乃是告诉求签者,只要放平心态,积极努力无愧于心,那么想求的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地达成。”
阿虎点点头,没戳穿它昨天看到了岳棠在翻看签文解读书的事。
哪怕老师是临时学的,可是老师一看就会,比它强!
“此人是阳间衙门的官吏,受阴司城隍派遣……现在我是王道长,作为厉鬼最在意的,肯定是害死自己的存在,所以那些妖兽不能活。”
等岳棠说完对柳师爷的猜测,以及他把这根签文塞过去的用意,阿虎不由得好奇地问:“万一他没有领会到老师的意思怎么办?或者不想帮助王道长,想让阴司城隍铲平长生观怎么办?”
“他只是一个传话的人,他怎么想不重要,重要的是阴司城隍那边要领会这个意思。”
岳棠从容不迫,智珠在握。
他通过赵判官的记忆,对岩县阴司城隍上下都很了解,他清楚这位岩县城隍是绝不肯丢掉面子的,只要事情能在岩县范围内解决,不管多大的闷亏,都会捏着鼻子忍下来。
阿虎又问:“如果他不把话传到位,反而挑拨离间呢?”
岳棠随意地挥动手中拂尘,指着后院挂着的那一排昏迷的鬼卒说:“方才我与柳师爷交谈的时候,他们是醒着的,等会儿你练完雷法,我就把那些鬼卒放了。”
传话嘛,谁不行呢?
缺的只是一个能点醒岩县城隍的人,这个重任,就不知柳师爷是否能担当了。
这时岳棠还不知道柳师爷那么能干,不用他再费心思,就要把他的计策一步推到底了。
“……虽然十万大山的妖怪数量多如牛毛,除掉这一窝妖怪还会搬来下一窝,但是阴司城隍出面除掉妖怪的举动,必定能震慑不少妖兽,让它们不敢太过放肆。”
岳棠对着徒弟与寄魂瓶,侃侃而谈。
“如此一来,附近山民就能得到喘息之机,待得王道长的传人学艺有成,或是王道长重修归来,长生观依然存矣。”
“道友实是神机妙算,贫道钦佩。”
王道长由衷佩服,他忍不住说,“道友如此大恩,我却连道友之名也不知晓,我绝不会对外泄露,不知道友可否给一个名号,含糊的称呼也成。”
岳棠想起巫锦城所说的南疆旧事,以及希望自己寻找更多对天庭不满之人,他不由得停顿了一息,然后说:“吾从南疆而来,王道长可当我是南疆隐士。”
“南疆?莫非……道友与那位杀神造反的巫锦城有所关联?”
王道长低声惊呼。
“正是,吾与巫锦城乃是故交。”
岳棠厚着脸皮,给只见过两面的人贴上了故交之名。
王道长肃然道:“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
贫道本来就觉得奇怪,道友心细如发,胆识过人,更对地府阴司毫无敬畏之情,原来竟是南疆巫锦城之友,这就难怪了。”
岳棠莫名地觉得耳根有点发烫,不知道是被王道长哪句话说的。
他轻咳一声,转移话题:“今日我见那岩县衙门的熊捕快,根骨甚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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