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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檀在南教坊学艺那些年,逢年过节都要上太清观烧香,有一个小道士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,他们两个小小孩儿玩得很投缘。
太清观的道士们都唤那小道士齐竹,只有静檀知道他真名朱杞,知道他是敏怀太子的儿子。
前世静檀便对朱杞的死耿耿于怀,他年纪轻轻,就死于昏君的迫害。
静檀也认为,当年敏怀太子若能顺利承继正统,大昭亡国之日就不会那么早。
沈介秋见静檀为想事出神,大抵猜出朱杞与她的情谊不浅。
他不吃朱杞的醋,因朱杞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,不似端王那般虚伪。
“你今日好好休息,明日我带你上太清观与他会面。”
沈介秋道。
静檀回过神来,问:“那明日我与阿杞的那一面,可是最后一面?”
沈介秋无可奈何一笑。
“你想救的人,便是我豁出这条命去,也会保下他的。”
静檀得了他的承诺,安定下心神,饭毕去歇午觉。
夫妻二人有意思得很,静檀睡在拔步床上,沈介秋另睡在内室的竹榻上。
“我不大明白,你对我的皮肉难道一点贪欲都没有吗?”
静檀前世与他夫妻那么多年,一直未行周公之礼,她都快怀疑他有龙阳之好了。
“只教你知道我欢喜你,足矣。”
他面壁而眠,可不敢亵渎他心中的神明。
“我更不明白,除了我这副浅薄的皮囊,我还有什么值得你欢喜的?”
静檀总觉得他对自己的爱如无根浮萍,不知缘何而生。
“欢喜一个人,由心而发。
若真要值得才欢喜,便不算真的欢喜。”
他扯动衾被盖住自己的肩膀,“或许你一辈子都不会懂我对你的欢喜,不要紧,当这样待我无情无义的小蠢货也很好。”
静檀听完他这几句啰嗦的话,眼皮子打架,深深睡去。
待静檀醒来时,外面的太阳都落山了。
沈介秋早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。
静檀起身穿衣梳头,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全是她喜欢的珠玉宝石,她耳中常听见“卑贱”
一词,可那些辱骂她的人,一生都难以企及她所拥有的富贵权势。
妆饰过后,静檀去花园池塘边垂钓。
喜鹊、小梅带着丫鬟归置她们带来的行李。
沈介秋入内室想瞧静檀睡醒没有,见竹榻上铺开两件雪影纱做的道袍,上头的针脚细密,可见做衣裳人的用心。
喜鹊、小梅学沈家的仆婢喊沈介秋“三爷”
。
小梅见沈介秋一直盯着竹榻上的道袍若有所思,怕他误会静檀与外男私相授受,道:“三爷试试,看夫人为您熬夜做的衣裳合不合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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