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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乐真一顿,笑了:“你是想用热水暖身?”
“不行?”
闻歌反问。
冯乐真勾唇:“行,怎么不行,不过……你要是手指头掉了,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。”
闻歌渐渐蹙起眉头:“什么意思?”
“还能什么意思,你来营关也有些时日了,难道不知太冷的时候碰热水会让四肢坏死?”
冯乐真反问。
闻歌是来了许多日了,但这段时间休息的地方一直烧着地龙,出去也会注意保暖,所以一直没出什么事,像这种冷的时候不能碰热水的事,确实是第一次知晓。
此刻听到冯乐真的话,他沉默了。
冯乐真见他已经冷得唇色发青,总算放缓了神色:“过来。”
闻歌一顿,不明所以地看向她。
“再不来,本宫可要反悔了。”
冯乐真困倦地打个哈欠。
闻歌当即朝她走去,脱了鞋便钻进了被窝。
被窝里本来就没什么热气,被他这么一掀一躺,更是凉了大半,冯乐真嫌弃地往旁边又挪了挪,警告他别挨着自己。
“别的事都好商量,但你若拿你冰冰凉的身子碰到本宫,本宫可是要发火的。”
冯乐真警告。
虽然身子一时半会儿暖不过来,但带着热气的被子还是让闻歌好受不少,听到冯乐真嫌弃的言语,他面色平静:“既然如此嫌弃,为何还要帮我?”
“因为你若是冻死了,还有谁能服侍本宫?”
冯乐真睡意袭来,声音都含糊了,“更何况本宫欠你的情,自然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“你何时欠我的情了?”
闻歌不解。
冯乐真却已经睡了过去。
长夜漫漫,被窝里渐渐回温,闻歌静躺许久,终于还是睡了过去。
从将冯乐真带出营关到现在,他已经好几日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,如今躺在自
己一早就准备好的宅子里,身上的寒意褪去,手脚也暖和起来,多日来的疲惫便一瞬爆发了。
他睡得极沉,冯乐真却是半梦半醒,迷迷糊糊间又梦见了前世。
自从离开京都,她便鲜少再做有关前世的梦了,这次不知是不是闻歌在旁边,她竟梦见了前世她刚到冷宫时的事。
那时的天也好冷,她又总是跪坐在大殿里的蒲团上,一坐便是一整日,双膝渐渐的都冻伤了。
也不知从何时起,蒲团上多了一个棉垫,再之后又多了一盆炭火,又不知何时,她面前的桌案上,摆了一盆黄灿灿的金桔。
冷宫里的时间真的太长了,长到叫人时不时忘却今夕何夕,可自从多了这些东西,她的日子好似没那么难熬了,她也略微活过来一些,开始观察那个平日负责给自己送饭,偶尔会在殿外值守的人。
“本宫从前,没在宫里见过你。”
她说。
少年看她一眼,平静地将食盒里的餐食一一摆上桌:“殿下金尊玉贵,不认识卑职也是正常。”
“凡是宫里人,本宫都该认识,本宫不认识你,说明你并非宫里人,亦或是……”
“殿下,该用膳了。”
他打断她的话。
冯乐真盯着他看了许久,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少年不语,只是将筷子递给她。
他动作之间,腰上的铃铛叮当作响,给死气沉沉的宫殿带来一丝新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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