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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江御暮和费红英又在杏林医馆碰了面。
费红英复述完自己与穆归衡谈话的内容,便向江御暮征询意见:“我是没主意了,你来想想如何应对吧。”
江御暮正在临摹纪青元的“遗书”
,闻言并未停笔,安然自若道:“不必应对,他若再去找你,你仍照今日那样说就是了。”
费红英却还不能放心,转而又提起:“他那边暂且不论,你身上的刺青又当如何?若不遮掩遮掩,万一让太子瞧见了,他肯定会觉得我并未移走你身上的‘蛊’。
到时候,他还不活剐了我呀?”
听到“活剐”
之词,江御暮笔尖一歪,便写废了一张纸。
她将废纸揉成团搁在一边的废纸堆里,换上新纸,又从第一个字开始临摹,平心静气道:“放心吧,我不会让他瞧见的。”
费红英听她这么一说,心里马上冒出来一个疑问,犹豫片刻后换了个位置,从江御暮对面坐到了她身边,压低声音问道:“你不打算与他圆房啊?”
她话音未落,江御暮又写废了一张纸。
费红英见状没忍住,噗地笑出了声,用肩膀轻轻顶了顶她的胳膊,揶揄道:“别装鹌鹑,你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?”
江御暮斜她一眼,幽幽道:“我若口无遮拦起来,只怕你就要羞成鹌鹑了。”
“哟,是吗?”
费红英掩唇笑道,“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。”
江御暮没有换纸,接着刚才那个写废的字继续往下临摹,淡然道:“于公于私,我都没有不与他圆房的理由。”
费红英着实好奇,一双狸猫似的眼睛眨巴眨巴,写满了求知二字:“于公如何?于私又如何?”
江御暮与她对视一眼,被那眼神盯得有些无奈,于是用空闲的左手捂住她的双目,回答道:“于公,我得演好与他情投意合的戏码。
情到浓时,有些事便是顺理成章的。
我若屡屡找借口推拒,只怕会引人怀疑。”
费红英抓住江御暮的手腕,试了试发现推不开,只得作罢,顶着漆黑一片的视野听她继续往下说。
“于私,穆归衡相貌逸群,身材亦是上品。
我既已把鱼骗上了钩,哪有不美餐一顿的道理呢?”
虽然看不见江御暮的表情,但费红英听得出来,她说到后半句话时,唇角一定带上了促狭的笑意。
费红英听罢啧啧两声,叹道:“江御暮,你可真是长公主亲生的。”
江御暮移开蒙住她双眼的手,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:“嗯,多谢夸奖。”
费红英原坐回她对面,一边帮她研墨一边问道:“既然如此,你又如何能确保不被他看见你腰后的刺青?”
江御暮轻咳一声,一句话概括道:“只要循规蹈矩些,别玩太多花样就行。”
费红英一知半解,似乎还想刨根问底。
江御暮着实服了她这股钻研学术似的精神,忙转移话题道:“对了,为免节外生枝,你还得帮我配几服避子药。”
费红英放下墨条:“这个简单,我娘现成配好的就有,不用另配。”
语毕,她便去外间的药柜翻找起来,不多时就带回一个木盒。
“喏,这便是了。”
费红英把木盒递给江御暮,补充解释道,“不必日日服用,每半个月给他吃一颗就行。”
江御暮打开盒子一看,里面装着十几颗荔枝核大小的丸药。
涉及知识盲区,她不得不多问一句:“靠谱吗?”
“我娘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啊?”
费红英拍着桌子为母亲打包票,接着又凑到她耳边玩笑道,“若是不靠谱,你早该抱上弟弟妹妹了。”
江御暮也不恼,只模仿着费杏林的语气回她一句:“没大没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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