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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竟不知哪方更惨了。
这对上下级之间默了一会儿,李白率先拱手道:“多谢王补阙将真相告知。”
王昌龄笑得似有期待:“不用谢,毕竟我是特意告诉你的。”
看李白迷惑,他才大方解释道:“听闻太白身侧有位善财童子,能拢长安污秽物生财,又能得陛下开恩赏赐,不知是否有幸,能让她为中书省的小食堂支个招呢?”
李白:?
你们这说的谁,不会是坊间造谣出来的七娘吧!
李白刚想推辞,无形之间,整个殿内无数双眼睛都盯在了他背后。
李白如坐针毡,只得苦笑。
王昌龄便畅快笑起来,声音豪迈又不容否定:“那便说好了,明日上值,太白便带着小娘子一道过来官署!”
李白:“……好吧。”
让七娘跟来,希望你们不要后悔。
午后下值,斜阳将人影拉长了些,却依然没到坊门关闭的时辰。
饥肠辘辘的李白拖着沉重的步伐,甫一进入自家宣阳坊,就瞧见七娘立在坊门角落处的武侯铺,被巡逻的卫兵逮住,似乎在盘问些什么。
李白连忙赶过去。
“郎君这话是歪理!
比如说……如果我要用陛下赏的金银开铺子做生意,那就是物尽其用,让钱流动起来,大家就都有钱啦。
可如果我全藏在私库里锁起来,它就是我阿耶的臭袜子!”
七娘仰起小脑袋,一本正经研讨着经济问题。
武侯铺内的这批卫兵也是刚巡逻交班回来,趁着休息空档,坐在三间面宽的铺门前喝碗凉茶,逗逗七娘,一群人倒是各有各的快乐。
譬如当下,卫兵们并不关心金银流通的重要性,他们只关心七娘阿耶的袜子有多臭。
七娘双手举起来,比划好大一个圆:“这——么臭!”
李白黑着脸立在身后,看一帮卫兵笑得前仰后合,便伸出大掌钳制住七娘的脑袋,以防她逃跑:“又在外头乱说我什么坏话呢?每次都被抓个现行,还明知故犯!”
武侯铺的卫兵们认得那身官袍,连忙起身揖手,随后憋着笑进去了。
七娘见她好不容易找来的听众全被吓跑,有些懊恼地看着李白:“师父,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李白气笑:“我下值还不能回家了?”
“时间这么短,够处理政务嘛?”
“……勉强吧,同僚都如此。”
李白敷衍过这个话题,不愿告诉七娘,他就是个看守匣子的糟老头子。
这一耽搁,夕阳西斜,暮鼓也在燕群的回巢声中缓缓敲响,悠长而深广。
师徒二人晃悠着往家走去,李白闻到街角的吃食香味儿,赶在店家关门前,捎了许多回去。
七娘便欢呼着跟在身后:“师父,师父,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呀!”
李白:“我买给我自己吃的,谁说你可以吃了。”
“小气鬼。”
七娘闻言,也不倒着走了,撅起嘴巴凶巴巴“哼”
一声,转身给李白个背影。
李白在身后无声笑了片刻,才主动道:“唉,有些徒弟也不关心关心师父,今日头一遭上值班,简直像掉进了狼窝。”
全是饿了数月的中青壮狼。
七娘果然很好奇,小朋友稍微侧了侧脑袋,伸长耳朵去听:“什、什么狼窝,你不是去中书省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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