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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!
自然想!”
?义康想都没想,直猛点头。
他甚至伸手越过七弦琴,想拉住她的手,却觉唐突,只好缩了回去。
“哪怕惹怒皇上,遭来杀身之祸,也愿意?”
她问得很平静,眸子也越发透亮。
义康还在点头:“愿意!”
话一脱口,他才发现不妥,才改口道,“皇兄不会杀我的!”
见她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绣眉,他忙道:“不,我不是不愿意,我只是说皇兄不会动怒杀我。”
看着他语无伦次,芷歌微嘲地勾唇:“阿康,其实你我并不了解他。
你若成了我徐府的女婿,他当真是可能杀了你的。”
她拿起帕子,状似漫不经心地擦拭起琴弦来:“前日,狼子夜来金阁寺找过我。”
义康惊吓地差点跳起:“他——”
芷歌截下他的话:“他是奉命来警告我的。”
她停下帕子,抬眸看着他,“让我离你远点。”
义康的脸色从青白转作了苍白:“皇兄他?”
“娶我,你们的手足之情便也断了。”
芷歌放下帕子,拿起案几下的琴套,动手收起琴来,“如此,你还愿意吗?哪怕你无心谋逆,可因为你的岳丈是徐羡之,难保皇上动手那日不会殃及池鱼。
更何况——”
手中的琴卡在半路,一半在琴套里,一半横在几案上,芷歌轻叹:“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父兄殒灭。
我希望——”
她似被什么哽住,定睛看着他时,眸光染了轻雾:“我的夫君能帮我保住家人。
如此,你还愿意吗?”
义康的唇颤了颤。
在求娶她时,他不是没想过这些。
只是,他总自信他与皇兄是同生共死过的情意,哪怕皇兄会震怒,却不可能对他动杀念。
更重要的是,他不觉得皇兄和徐府会斗到你死我亡的地步。
他定了定,才道:“芷歌,若是徐伯父功成身退,告老还乡,皇兄不会赶尽杀绝的。”
芷歌已套好了琴。
她原也以为君臣之争,不至于此。
可是,出事后,父亲便打消了她的虚妄希冀。
若是父亲早些告诉她真相,她决计不会靠近那个人,更不会信他的一往情深。
终是父亲太过自负,以为当年之事瞒天过海,无人知晓。
她抱着琴,涩然一笑:“阿康,你觉得他当真只是因为忌惮徐府掌权而退婚吗?只因为忌惮我的父亲,便纵容他的心上人买了狼子夜来羞辱我?”
义康张了张唇,说不出话来。
他从来不是心机深沉的人,事发后,他虽问过皇兄,却三言两语就被打发,对内里原由并不曾深究。
他更不愿相信毁她一生的那场劫掠,竟是皇兄纵容或同谋的。
芷歌抱着琴起身,隔案俯瞰着他:“阿康,娶我,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锦上添花的美事。
那可能是一场灭顶之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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