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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吐了吐气,却再吐不出那个“不”
字,只微颤着摇头的动作在诉说她的抗拒。
“好!”
徐羡之应声,“这才是我徐羡之的女儿!”
在老妻自尽之前,徐羡之不是没想过退而求其次,待女儿保下妃位,孕下皇嗣后,再与刘义隆秋后算账。
到时,陛下驾崩,幼主登基,她的女儿是名正言顺的太后。
他进可挟天子以令诸侯,退可辅佐幼帝保住权位。
只是,他不曾料想妻子竟刚烈至此。
只是看到那三尺白绫那刻,他又觉得这才是他的妻。
血书和白绫断了他妥协的念想,也激起了他的恨意和斗志。
左不过是再造一个陛下罢了。
徐羡之冷哼:“为父会叫他后悔今日所为。”
“贵妃”
二字像在芷歌血液里种下了仇恨的巫蛊,她的呼吸变得急促,黯淡的眸子点了火光。
徐羡之好似嫌女儿恨得还不够,火上浇油道:“为父才在金殿上退婚,他后脚就宣旨昭告了新后人选。”
芷歌的睫颤了颤,近乎凄恐地看着父亲。
他的后,早不会是她了。
是哪个女子,与她,其实毫无差别。
可是,她就是止也止不住喉际再次翻涌的腥甜。
而父亲还在用仇恨的利刃磨砺着女儿:“新后,你怕是听都没听过。
袁湛的嫡女,袁齐妫,一个亲娘早逝,母家不容,二十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。”
果然,父亲后面的话坐实了她的猜想,“哪里是嫁不出去?是非君不嫁,非卿不娶。
新后的娘亲和新帝的生母,是共过生死的手帕交。”
父亲的手抚过她的脑门,“傻女儿啊,刘义隆自始至终想娶的人,都不是你。
他们才是指腹为婚的传世佳话。”
芷歌裹着素缟的身子颤得像一片被朔风席卷的残叶,随时都会凋零。
徐羡之抚摸女儿的手,慈爱了几分,眸光和语气却变得冷厉:“该醒了,傻女儿。
活过来,让伤你的人去死。”
噗——在一阵腥甜翻涌那刻,芷歌口吐鲜血,歪倒在父亲的臂弯里。
徐羡之搂着惨败得生气渐无的女儿,不见惊慌,只缓缓地用袖口拭去女儿唇角下巴沾染的血渍,擦拭干净了,这才传唤下人:“给小姐打点细软,即刻出发去金阁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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