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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睁睁看着林誉之将睡衣展开。
在对方仔细审视蝴蝶结和睡衣领口时,林格转过脸,弯腰将水杯捧起:“妈,先喝口水再吃,不然嗓子干,这药苦。”
“就拿这件睡衣啊?”
林臣儒愕然,“不拿其他的?就这个?”
“先拿这个吧,”
林誉之说,“我先不给家里添乱,剩下的衣服啊书啊。
您先放房间里好吗?我约了人见面,等会儿过去——”
“我知道,你快去,”
林臣儒了然,还是不理解,“不然把这衣服也放下,放洗衣机里给你洗洗,这么久了,也有霉味。”
“我回去洗,”
林誉之捏着那薄薄的睡衣,说,“以前天天在家穿它,这几年还真没找到比这件更舒服的。”
林臣儒很满意这样的回答。
林誉之看了眼手表,和家人告别。
外面下着雨,他不让林臣儒送,独自撑着一把伞离开。
那件在他身上陪他睡觉、又多次在林格腿心间的睡衣,被装进一个小小的蓝色纸袋子里,挂在他手上。
系带的蝴蝶结向上摆放,从小纸袋口中露出一点摩擦的边。
两分钟后,林格站在楼上,忍不住从窗子往外看,只看到林誉之孤单单地站在楼下,撑着那把黑伞,抬头仰脸往楼上看,目光似穿透濛濛细雨雾,直直望向她所在的窗子。
林格想到多年前的新年,他也是如此,下着雪,一个人孤身来到楼下徘徊。
原来这里始终没能成为他安稳的“家”
。
春雨细若游丝线,还不到“吹面不寒杨柳风”
的境地,风稍稍一大,雨点儿便凉得吹红脸。
林格默不作声,站在楼上。
楼下的林誉之静默地又站了一分钟,才转身,孤伶伶离开。
这次的林格没有开窗叫他哥哥,也没有跑下楼去接他上来。
林誉之没说搬来,也没说不搬。
这个问题还是悬着,一直悬到第二天早晨,龙娇忍不住了,压着林格打电话,让她去问问林誉之,说家里的房间已经收拾好,东西也已经洗干净,只要他想,随时可以过来。
林格拗不过爸妈,还是拨林誉之的号码。
第一遍无人接。
她等了两分钟。
厨房里,林臣儒在煮饭,龙娇有些咳嗽,站起来,进厨房,提醒林臣儒开抽油烟机。
房间中飘散着淡淡的油炒蛋的味道,蛋液被煎焦的特殊气味钩动饥饿的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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