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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晚宁对着巨大的篝火,火光在她脸上闪烁摇曳,她一只手拎着酒壶把酒往嘴里倒的情境,此刻还有些难以置信。
走了一圈,终于找到了宴白,他蹲下身子,用力把宴白摇醒,“起了。”
宴白迷迷糊糊坐起身来,惺忪睡眼还没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,“少主且侯,属下这就去倒水。”
说着还打了个哈欠。
顾言皱着眉,上下打量着他,“你醒醒再说话。”
宴白使劲揉了揉眼睛,见满地躺着熟睡的人,惊得一下站起身来,“少……少主,他们……”
“睡着了……”
宴白松了口气。
“苏晚晚呢?”
“苏晚晚?”
宴白忧愁地看着顾言,觉着这问题怎么又来了。
“少主,我真不认识苏晚晚。”
顾言深呼吸了一口,大袖袍松散的衣襟下,胸口夸张的起伏,“寨主,苏晚晚,人呢?”
他深深无奈地闭上眼睛。
“哦!
那姑娘啊,昨夜她躺着躺着说地上不舒服,跑那大殿里睡去了。”
宴白如梦初醒。
“躺……”
顾言咬牙切齿了一番,欲言又止。
“不是,少主,你是说,她是大小姐?”
宴白想起那天夜里,顾言疯魔的样子。
顾言看向宴白,眼睛里像有什么细细碎碎的东西微微闪动。
宴白见顾言这般模样,亦忧虑起来,”
少主,若她是大小姐,那京城里死的是谁?”
顾言垂眸看着地面摇了摇头,“探子可有消息?”
“尚未有回音。
赐死之人,皆有仵作开膛验尸,方可弃于义冢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看了看顾言的表情,见没有异样,才接着说下去,“要查,需些时日,但也未必能找到…”
顾言抬起头,颈项经络根根牵起,眼角殷红,丢下宴白兀自往大殿走去。
大殿桌椅全都搬到了校场上,空空当当地殿宇里连呼吸都有回声,他悄声走近熟睡的晚宁,仔细地看着,想看出究竟是不是她。
逃亡日久,神经敏感的晚宁在睡梦中觉得有人离她很近,她皱了一下眉头,动了动身子,睁开眼睛看见顾言正瞧着她。
“你在这干嘛?发钱啊?”
声音睡意朦胧。
顾言闻言轻笑,“是啊,快起来,发钱,回家。”
“回家?阿宁啊,我没有家。”
晚宁轻轻说道,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,伸了个懒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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