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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博看着餐桌上明显是续过一水的茶壶,有点诧异地问:&ldo;等很久了?&rdo;&ldo;一直在这没走,&rdo;祁连说,&ldo;请坐吧,我约你在这见面,主要是想问问,这回你们那个什么比赛的事,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?&rdo;蒋博却没有直面回答问题,他在祁连对面坐了下来,顿了顿,他绕着圈子问:&ldo;像我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,全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个,大多数都做黄了,我这里看起来还格外没前途,你为什么答应出这笔投资?还费心帮忙?&rdo;祁连:&ldo;因为江晓媛……&rdo;蒋博:&ldo;她自己都没对你开过口。
&rdo;他虽然对江晓媛说得笃定非常,好像马上就要收拾行李搬家一样,但自己心里对祁连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投资人也充满了疑虑。
蒋博不肯放过他:&ldo;而且据我了解,她只是个高中都没毕业就来城里打工的普通农村姑娘‐‐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‐‐但我实在想象不出来,你这种层次的人能和她有什么交集。
&rdo;祁连:&ldo;……&rdo;他低下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寡淡的茶,沉默了一会笑了起来:&ldo;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拿钱的这么防备给钱的,你挺护着她的。
&rdo;蒋博笑了笑:&ldo;我们目前是有点困难,没有困难到那种地步。
&rdo;&ldo;哪种?&rdo;祁连淡淡地反问了一句,随后他正色下来,对蒋博说,&ldo;蒋老师,你太谨慎了,我跟她早就认识,比认识你还早,大言不惭地说一句,我了解她也比你更多一点‐‐这个世界上,真正能打动她的东西少得可怜,至少我这里是没有的。
就算我居心不良,也要看人家稀罕不稀罕。
我投资给你们,因为我相信她将来能给我赚回来。
&rdo;大家都爱钱,但钱是身外之物,其实不管贤愚好坏的人都不会把身外之物看得比自己还重,除非他们将这种身外之物等同于其他一些东西‐‐比如生命、安全、尊严或是自我价值。
这大概是江晓媛唯一一个异于常人的优势了,她永远不会把这些混淆在一起。
蒋博与他对视片刻,似乎打算扒开他的眼缝,看看这番话里有几斤几两的真材实料。
好半晌,他紧绷的肩膀与嘴角才微微放松了些,似乎是勉强接受了这些说辞。
祁连:&ldo;所以你们那个预选赛是遇上什么麻烦了?&rdo;蒋博轻轻地叹了口气,三言两语地说了。
预选赛一般都是以学校或者工作室为单位报名的,跟组委会的关系好的组织或者学校,能多拿几个名额,蒋博现在已经从学校辞职,工作室又不成气候,他那点私人关系在范筱筱面前不堪一击,所有通往第二轮复式的通路都是死的。
祁连听完,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,他这么多年来与造型时尚等相关行业唯一的交集,就是陈方舟这个半吊子美发店长,除此以外再不认识谁了。
但他没有露出自己的为难来,一只手无意识地转着桌上的杯子,一边说:&ldo;没事,回去我找找人试一下。
&rdo;蒋博:&ldo;范筱筱过去虽然是矿山起家,但她后来做过很长时间的服装和化妆品生意,一直到现在,好多化妆造型学校都是从她那批发拿货的,这次预选赛组委会主席也认识她,别人不见得愿意为了个不相干的年轻人得罪她,你有把握吗?&rdo;祁连:&ldo;没有,只是试试看,不一定行‐‐她的参赛作品能给我看一下吗?她不肯给我。
&rdo;蒋博从兜里摸出手机,在江晓媛没有察觉的时候,他居然把她的展示视频存进了手机里。
祁连颇有意味地说:&ldo;你对她还真是挺上心的。
&rdo;蒋博好像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:&ldo;这个拿出去也勉强能算是我们工作室的代表作了,如果真的徒劳无功,也挺可惜的。
&rdo;祁连很快把视频拷走,结账离开。
回去以后,他把江晓媛那遭到了评委团集体怠慢的&ldo;春日新娘&rdo;从头到尾看了很多遍,祁连是个纯粹的外行,根本看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,但是他却能从最终成品的模特身上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‐‐好像每一个细节都能流露出无畏的期待。
无论是在预选赛现场遭遇范筱筱,还是预选赛的黑幕,江晓媛一件都没和祁连说过,她好像一直在有意和他拉开距离,祁连忽然合上手机,认为自己不该一直等在原地了。
当天晚上,他就摸清了区域预选赛的赞助商都有谁,祁连辗转打了几个电话,才搭上了其中一个投资商的线,当天晚上就托人引荐,拎着礼物去拜会了。
投资商的老婆就是预选赛的评委之一,这位评委对造型事业恐怕感情平平,对手工编织才是真爱,自打祁连进屋,她那双上下翻飞的手就没闲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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