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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初微愕,轻抬眼帘,靠近的面容俊秀温润,眉眼俱是温柔的笑意,灯火华光之下让人有种过分美好的错觉。
“顾……顾先生?”
“缠到发簪了,”
袖口的银扣与她鎏金发簪的一角勾住了,顾思衡小心地绕开她的发丝,“别动,不然发髻要乱了。”
距离近得有点不合宜,但今天这个日子这个地点,所有人都在看热闹或者相约同行,没有人有空留意陌生人。
顾思衡解开袖口,低头看着几乎靠在他怀里的人。
姑娘今天难得疏了高髻,缠绕着精致的钿子与鲜艳趣致的珠花,发间还别着华丽的鎏金簪,簪尾是金色的扇形图案,与她微红耳朵挂着的扇形耳坠相称。
细看之下,薄纱隐约透出的锦缎上也有扇形的图案。
顾思衡失笑,敢情这丫头都是一套搭配着,好像上次也是蝴蝶的发饰与蝴蝶图纹袖口。
“顾先生,好了没?”
阿初总感觉来往的人都在看他们,她这些年除了父亲与林晖从没跟正常男子这般近,心跳是没怎么加速,就是不自在,连眼睛都不敢乱瞄。
今晚的顾思衡有点奇怪,一贯的疏离感褪去,眼前的他和蔼可亲得像是一个相熟的朋友。
可问题是,他们有这么熟吗?
顾思衡顿了一下,退后一步,“好了。
前面好像挺热闹的,去看看吗?”
“哦……”
阿初张望了一下,没找到墨青和素秋的身影,“不用等墨青大哥他们吗?”
“不必,他能找到我们。”
顾思衡轻笑,把人往前带,“瞧这装扮,像是漠北那边的游牧人。”
阿初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,几个穿着边塞民族服饰的汉子在表演飞火流星,“左衽,确实像是那边的人的穿法。”
“对了,听说你一直随着云大人在外,成安九年中还远赴漠北边城任职。”
两人走到纸扎灯笼的摊位前,顾思衡看着少女颇有兴致地挑选,不经意地道。
“其实成安九年初就定下赴任了,不过那一年我生病,拖了一点出发时间。”
当然也因为云家气不过她被害而凶手被包庇,冒着被罢官的危险算计了太守一家才肯离开。
这些民间工艺品还真漂亮,各种动物形状栩栩如生,看得阿初难以取舍。
“林晖说,你在漠北经常去塔尔寺抄经?那怎么还对抄写道德经那般不满。”
顾思衡拿起一个兔子灯笼,递到她面前。
阿初偏头看了眼,轻皱鼻子,糯糯地道,“兔兔太可爱了,怎么可以就这样提在手上。
表姐倒是挺喜欢的。”
顾思衡换了一个精致的狐貍造型灯笼,微黄的烛光从灯笼透出,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,为她度上一层柔和,明眸深处的防备也仿佛被驱散。
“这个不错,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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