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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巫抓住他的手腕,当一声为左右两腕扣上了铁环。
铁环与铁索相连,铁索深深埋在墙中,靳岄已被囚于这座允天监内。
“孩子,你这样聪慧,不如再猜一猜,为何你会来到允天监?”
老人低声道。
靳岄看出大巫对自己并无恶意,更是忽然生出一种奇特感觉:大巫怜悯自己。
眼前老者或许无法勘破命数,但已经识得生死。
他在大巫面前,不是大瑀人,不是烨台奴隶,仅仅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。
老者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,而他自大巫脸上,隐约察觉了自己接下来的命。
“北戎天君想让您看一看,我该不该杀?”
大巫长叹:“北戎有一句话,起飞太早的鹰回不了巢。
一个人太过聪颖,他这一生必定过得不好。”
靳岄心头突然一松:北戎天君还需要让大巫来判定自己的命运,这说明他还不想下杀手。
靳岄干脆直接了当:“那您认为,我该杀吗?”
大巫不回避他的目光:“该。”
靳岄点点头:“这是我的命?”
大巫:“对。”
靳岄将双手藏于袖中,坐姿笔挺。
他穿一身北戎奴隶装束,长发却没有遵照北戎规矩梳成发辫,仍是大瑀发式。
大巫心中一怔,不禁坐直了身。
眼前少年面露浅浅笑意,浓黑眼珠里映出塔中粼粼火光,闪动如星。
靳岄一字字道:“但我从不信命。”
贺兰砜松了手,踉跄起身。
他的手上都是血,起初温热,渐渐变得粘稠冰冷。
他杀了人,而且是连杀两个。
耳朵里嗡嗡作响,脑袋在强迫他反刍方才杀人的手感,但同时又喝令他警醒:袭击者还有一个!
那受伤的刀手果真冲杀过来。
他肩膀受伤,挥刀力度减弱,但贺兰砜怔愣中躲避不及,胸前被一刀划破,衣裳破了,皮肉绽开。
刀手更是一脚踹中他腹部,贺兰砜整个人被踢飞出去,重重跌在地上。
一个身首分离的尸体,就在他身旁。
那是一个弓手,箭囊几乎空了,只剩一支尾羽纯白的黑箭。
贺兰砜却认出了那支弓:在某一年的朗赛大会上,他见青鹿部落的人用过这样的弓,通体黑红,上有繁复雕纹,是狼群奔突之象。
这是只有皇宫中禁卫军才能使用的弓。
那刀手扑在断气的剑手身上呼喊“大哥”
,贺兰砜晃了晃脑袋。
他看见刀手又站了起来,拖着刀,朝阿瓦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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