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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有满城灿烂花灯,有贺兰砜,有他莫名其妙的愤怒和紧张。
贺兰砜狐疑又不满:“笑什么?”
“太冷了,我想回去。”
靳岄说。
岁除之后,北都夜间热闹许多,回心院附近更是满街灯火,一大半都在卖酒卖肉,香气扑鼻。
因察觉靳岄手冷,贺兰砜买了一小壶酒给他暖身。
北戎的酒太烈了,靳岄才喝两口便双眼发直,蹲在地上不起身。
贺兰砜也蹲着看他:“不回去了?”
靳岄很小声很小声地嘟囔,从喊爹娘,到稀里糊涂的“我可能错了”
,最后看着贺兰砜发呆:“……对不住。”
贺兰砜:“骗了我才说对不住,没用。”
见靳岄似乎蕴了点儿眼泪,贺兰砜忙捂着他眼睛。
北都天冷,在这种气候里流眼泪对眼睛不好。
靳岄被他的手捂着脸,闷声闷气应了句:“我骗你的时候,心里也不好受。”
贺兰砜霎时全无郁气。
靳岄有时说话稀里糊涂、没头没脑,但他总能听懂。
他捏着靳岄的脸,忽然想起方才岳莲楼做的事情,想到岳莲楼揉完这张脸之后亲了下去。
他应当缩手的,但他又抚了抚靳岄鬓角的乱发。
“这句也在骗我?”
贺兰砜哑着声音问。
这话掺杂在一梆子吆喝里,靳岄没听清楚。
不远处是个卖猪胰油饼的摊子,靳岄指着那油锅,连连点头。
贺兰砜:“……”
他有时候真想揍靳岄一顿,就像揍浑答儿或者都则一样。
但他却买了个猪胰油饼,把没喝完的酒藏在怀里,背起醉醺醺的靳岄回家。
未融化的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响了一路。
贺兰砜推开虎将军宅子的大门时,贺兰金英正和浑答儿等人在屋檐下烤羊肉。
他向巴隆格尔传授蓄养奴隶的心得:“烨台人心肠好,但再好也不能坏了驰望原的规则。
奴隶绝不能骑到我们头上,像靳岄这样的大瑀奴隶,在我们家里天天要打七八顿,不服打到服,让他吃不饱穿不好,他才会怕……”
浑答儿和都则面无表情,巴隆格尔和其余兵丁满是钦佩。
但所有人的目光,此时都集中到了推门而入的贺兰砜和靳岄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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