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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,不过发落自己宫中一个下人,生母便在见礼时当着一众宫人给她没脸,着实蛮不讲理。
他看了看沈宜秋,心道虽然沈氏性子沉稳,但如今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娘子,自是有些气性的——若是没有气性,上辈子也不会做出自戕这等事了。
回去少不得多陪陪她。
沈宜秋眼角余光瞥见尉迟越一脸郁闷,不由幸灾乐祸,妻室和婆母不和,夹在中间的男子最是里外不是人。
待他们回去之后,郭贤妃的便宜病想必又要大肆发作一番,到时候保不齐能用眼泪把尉迟越淹死。
有了今日这一遭,他必定看见自己就心烦,说不定今晚就去前院睡,来个眼不见为净。
两人各怀心思,坐上了回东宫的车。
异梦两人乘车到得东宫门口,尉迟越命舆人停下,自己下了车,走到太子妃的厌翟车前,撩开车帷道:“你先回宫,孤还有些政务要处理,需前往太极宫一趟。”
沈宜秋一怔,尉迟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?他想去哪儿便去哪儿,为何要向她交代行踪?且他脸色虽郁郁,却并无恼怒之意。
沈宜秋有些拿不准了,她按捺住心中的惊疑,平静淡然地行个礼:“妾恭送殿下。”
礼数周到,可他们既成夫妻,如此未免生分疏离,尉迟越脸上郁色更重。
沈宜秋心里一松,果然还是恼的。
不过他素来以国事为重,有政务要处理,自然会将私怨放一放。
这么一想,她便将那点不安抛诸脑后了。
与太子妃道别后,尉迟越径直前往太极宫殿的安仁殿——此处是他日常处理政事的地方,离三省六部官廨、翰林院及政事堂都不远,召见朝臣议政也方便。
前几日他忙于大婚的斋醮、典仪,分身乏术,朝政难以兼顾,积压了许多奏报要过目,还要召宰相们议一议山东旱、蝗灾情。
到得殿中,积压的奏表已分门别类放好。
尉迟越先吩咐内侍去召朝臣来议政,自己先将山东来的奏报快速浏览了一遍。
重活一世,并非所有事都与上辈子相同,譬如今夏的大旱和蝗灾,便是上辈子未曾有的。
不过大燕幅员辽阔,水旱灾害时有发生,也不足为怪。
只是他如今以储君之身监国,大事还需他阿耶首肯,他当了六年皇帝,再回头做太子,难免有处处掣肘之感。
他皱了皱眉,随手捞起一分奏疏,却是将作监呈上来的万年宫舆图,心里越发烦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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