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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折玉没有说话,只是摇摇头,抬眼望向树影沉郁的十万山方向,眉间不自觉蹙起。
忽然间,原本寂荡荡的空气中,蓦地响起一声凄厉又绝望的低吼。
“是扶崖——”
谢折玉定定地看着前方深雾树海,眼睛里有冷冽的光。
两人迅疾如影,不过瞬间,已然飞身而至疑似扶崖所在的木楼。
玄衣少年衣袍上带起的风惊动了楼宇亭台间,挂在檐角上数不清的玉质风铃。
沈卿蓦地抬手,一道碧光闪过,轻轻地绕上亟欲响起的铃铛,将清脆声响吞没在温柔意春风中。
谢折玉不着痕迹地扫过少女动作,顷刻间收回目光,却在看见室内的景象后,顿时凝在原地。
沈卿犹在驱使着意春风缱绻地缠着微微晃动的风铃,直到——玉铃铛静止,她的呼吸也好似静止了般。
木窗开,星光落。
流光浇在立在屏风外的少年锦袍上,金线绣成的缠金枝云纹也失了颜色,只因其上,被暗红色的血迹尽数浸染。
忽然间,一直低着头的少年抬起缀满星光的眼,衬得他脸上斑斑血迹更为殷红,宛如小兽般望着立在窗外的少女。
扶崖脸色苍白,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握着剑柄,而玉华剑的另一端——直直地没入倒在地上瘦小的人影里。
沈卿微微抿唇,缓缓伸出手,静静唤道:“扶崖,过来。”
听见她的呼唤,少年的手轻颤了一下,指节有些发白,他明亮飞扬的眸黯淡了下去,混在血色中,扶崖恍惚地笑了笑,轻轻道:“小师叔……”
“我杀了晚晚……”
九尾现外面是空无一人的寂静,风吹起,斜斜带起檐角风铃,细碎的清响敲醒了浑浑噩噩的记忆,恍若隔世。
少年原本迷茫的眼睛不再看向立于窗前的人,而是投入漫天星雨中,锦衣溅满血迹,他不在意地轻拂。
“今日不见晚晚,我便寻至此处。”
仍然望着随风晃动的玉铃铛,扶崖神色平淡,“她身上有着和之前那只鸢灵共同的气息。”
这个方才还令他痛不欲生的名字,从他口中轻轻吐出来,却已经冷得没有半分温度。
“是狐息。”
“既是如此,”
碧衣少女笑了起来,“小扶崖做的很棒呀。”
沈卿看着室内的锦袍少年,还是与之前一样的装束和佩剑,然而眉眼间却是褪去几分少年恣意,往日飞扬的剑眉却是聚集了些许冷僻杀气,她甚至能在血迹斑斑的玉华剑冷光中看见飞舞环绕的凛冽杀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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