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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梦昔面有酒色、支支吾吾开口:“陛下,彼时,彼时太平正与四兄叙话,说着新制作的花灯,不知何时,魏王就来到儿臣身后,一惊之下酒便泼洒到了魏王,呃,太平已自知有错,向他道歉,但他他…不肯原谅太平。”
沈梦昔说完,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忽然做出一付色厉内荏的样子,“阿娘!
月儿都道过歉了,还让驸马亲自给他擦酒渍!
可他还是发脾气!”
说到最后已是一付狐假虎威的样子,武攸暨在一边连连点头附和。
武承嗣气得脸色紫胀,但是苦于武帝没让他说话,他只能干瞪眼忍着。
“是这样吗?旦儿!”
武帝又问李旦。
李旦猛地抬头,武帝已经多年不喊他的乳名,自从武帝称帝后,他由皇帝变成了皇嗣,虽住在东宫,一切礼仪、待遇比照皇太子,但是一丝权力也无,妃子莫名其妙死了两个,也不敢声张,近年因皇嗣身份之争,武承嗣更是处处与他为难,但是武帝却从未干涉,致使武承嗣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,今日竟在大庭广众之下,公然踩住他的脚趾,以示侮辱。
一个称呼,让李旦一下子没有忍住泪水,母亲不把他当儿子看,但他时刻记着高位上那人是生育他的母亲。
于是,干脆一个头叩下去,不叫人看到眼泪,伏地瓮声瓮气地说:“回禀陛下,一切正如太平所言。”
武帝已看到了小儿子的眼泪,也听出他的哽咽。
心中五味杂陈,一时可怜,一时又更讨厌他的懦弱。
“魏王怎么说?”
干脆不看他吧,武帝转而询问武承嗣。
武承嗣抬头看着武帝威严莫测的表情,刚才的怒气忽然就全都泄掉了,他从武帝问话的顺序和称谓中,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,继而,颓然发现一个忽视已久的事实:自己是差了一层的侄子,人家再差劲,也是亲生的子女。
于是伏地叩首,“陛下!
今日是臣饮酒过度失态了,一时没有认出公主殿下!
冒犯了殿下!
臣罪该万死!
直至方才一见陛下,才如霹雳惊雷,霍然清醒,陛下果真乃佛祖转世,大可造福万民,小可醍醐灌顶啊!
臣谢陛下点醒,臣愿向公主道歉!”
一通让人肉麻的阿谀奉承,武承嗣信手拈来。
“既是误会,那就这样吧!
今日是上元节,不要扫兴!”
“喏!”
武承嗣大声应承,转头就向沈梦昔道歉:“表妹,弟妹,公主殿下!
下臣酒后失态,这里向公主致歉了!”
说完居然顿首行礼。
“哼!”
沈梦昔骄横地拂袖,“阿娘!
今年月儿的书局盈利了,月儿送阿娘一盏最奇特的花灯!”
武承嗣抬起头,跪在原地,尴尬地整理了一下幞头,众人都转移视线,装作未见。
那边,沈梦昔扶着武帝向后殿走去,“四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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