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绥锦一噎,怎么还有人拖后腿呢。
邰谙窈是起床难,但不是不想去请安,尤其昨日她在众人眼中是截了高美人的恩宠,她若是再不去请安,有关她轻狂的话题恐怕要甚嚣尘上。
她松了搭在时瑾初身上的手,艰难地坐起来,杏眸都没睁开呢,埋怨声就出来了:
“都怪您,不然嫔妾也不至于这般。”
时瑾初食指和中指并拢弯曲,敲在她额头:“左右你总是没错的。”
也不想想是谁在他昨日午膳离开时,三翻四次地要他保证,晚时一定要来闻乐苑。
邰谙窈捂住额头,杏眸哀怨地瞥向他,惹得时瑾初想笑,他也真的勾了下唇。
绥锦任由主子和皇上打闹,她只是将帛巾浸泡了清水,待主子下来的一刻,敷在了主子脸上。
邰谙窈轻嘶了一口气,整个人顿时彻底清醒过来了。
绥锦动作麻利,将衣裙什么都准备好了,没有多会儿,衣妆整齐的邰谙窈就新鲜出炉,她仍是穿着青黛色的襦裙,上衣一等一的鲛纱,罩着厚实的袄子,下是如烟泛青的襦裙,待出去时才会披上鹤氅。
刚收拾好,就听见秋鸣来报:
“主子,高美人来了。”
邰谙窈一顿,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时瑾初,才问:“她来做什么?”
秋鸣低声:“主子您忘了,高美人该是和您一起去坤宁宫请安。”
邰谙窈呃住。
她当真是忘了,但这也怪不得她。
从她入宫时,合颐宫就只要她和蒋御女,蒋御女从一开始就对她敬而远之,从不会和她一起去请安,后来蒋御女去了冷宫,合颐宫只剩下她一人,更没人和她一起了。
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等着她去请安。
邰谙窈还颇有点不习惯,她杏眸觑着某人,闷声道:“谁知道是不是来见某人的。”
时瑾初倚着床榻,闻言,掀起眼,似笑非笑地问:
“某人是谁?”
邰谙窈偏头,小声咕哝:“您明知故问。”
不待时瑾初再有反应,她拎着裙摆就出了内殿,时瑾初瞧见,才跨过二重帘,她就松下了裙摆,脊背稍有些挺直,整个人规矩也得体,将那点亲昵和依软都留在了殿内。
时瑾初动作一顿,心底仿佛某一处塌陷,眸底情绪也渐渐变得温和。
外殿,邰谙窈不知道时瑾初在想什么,在看见高美人坐在殿内中,她的全部心神就转到了高美人身上。
她来得仿佛匆忙,有点惊讶和愕然:
“高美人怎么来了?”
高美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嫔妾初来乍到,对宫中事务都不熟系,想着和仪嫔同住一宫,便来等您一起去坤宁宫请安。”
她的话挑不出错来,态度也是友善,半点没有表现出对邰谙窈昨日侍寝一事有什么不满。
邰谙窈眸中闪过抹情绪,心底不由得对高美人越发警惕。
她虽然不喜欢当初的颖婕妤和云贵嫔,但不得不承认,这种人尚是好对付一点,起码心底想什么会叫人感知到些许。
不似高美人,邰谙窈和她相处时,只觉得她娴雅矜贵,没有一点不得体的地方。
高美人的情绪内敛,什么情绪都藏在心底,邰谙窈只觉得她越是面面俱到,越是让人忌惮。
时辰不早,邰谙窈没有再说什么,也没让人奉茶什么的,和高美人一起去了坤宁宫。
她有仪仗,而高美人只能步行。
邰谙窈也不曾迁就高美人,她昨夜睡得晚,浑身疲乏得紧,合颐宫到坤宁宫的距离不远不近,但也得走一刻钟的时间,她才不愿遭这番罪。
总不能高美人来等她,她就要得舍弃仪仗和高美人步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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