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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澹站在原地思量许久,方对静念说道:“呼延川应是知晓我来陇原了,但并不知晓我随荀肆一道出征了。
放出消息吧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她既然要引蛇出洞,便将他引到这里来。
这样,左是穆宴溪,右是荀良,她能有万全之法。”
“荀将军不与您说,兴许就是担忧您的安危,不敢用您去赌。”
“大可不必。”
云澹看了静念一眼。
若韩城因此殒命,荀肆又能心安了?===西北卫军疾行四百里,在兰赫山以北一百里处扎营。
这是云澹此生走的最远的一次。
他站在营地朝北望,绵延不尽的枯草雪原,是他从未见过的河山。
心中不免被触动,想起尚年幼之时老祖宗与他说的话,老祖宗说有生之年,当去远行,亲历江山,才能怀有敬畏之心。
云澹从前不懂何为敬畏,此刻懂了。
懂了,便深觉肩上担子之重,再不能轻易放下了。
荀肆在远处看他许久。
他的背影被夕阳镀了一层金黄,营地炊烟到他身边几缕,要成仙了一样。
缓步到云澹身边,手背轻飘飘碰到他的,被他反手握住。
荀肆回身看看,有三两人驻足朝他们望,她也不在乎。
回过身去与他一同看山河之大。
“这下我知晓你为何喜欢陇原了。”
云澹低声说道:“这样的天地我也爱。”
荀肆偏头看他许久方说道:“甫进宫之时你拿着阿大的折子来问我,北敕来犯,是守是打。”
“你说自然要打。”
“是。
要打。”
荀肆手指着远方:“打到那里,打下的江山你好好护着。”
云澹没有说话。
只将她拉进怀中抱着,直抱到日头彻彻底底落了下去,定西在远处唤他们,这才拉着荀肆的手朝营帐走,将她送到营帐口:“去睡吧!”
“不进来一同用饭?”
荀肆偏着头问他,他却摇头:“不了吧,孤男寡女,不好把持。”
荀肆眉头一挑,老夫子又酸腐了呢。
一挑帘走了进去,又蹑手蹑脚走到帘边,将脸贴到帐篷上听他的响动,听他踏雪走了几步,脚步声咯吱咯吱,那脚步又近了,停在她的营帐前。
荀肆咬着唇,手探到帘外,一把将他拉了进来。
营帐内并未掌灯,只燃着两个火盆。
昏暗之中听到彼此的呼吸声,小心翼翼又慌乱异常。
荀肆向前一步,脚尖抵到云澹的脚尖,他微微后退一步,荀肆又跟了上去,直至他无路可退。
“你躲去哪儿?”
荀肆轻笑出声:“都到了本将军营帐内还想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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