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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岁檀似乎早就站在那儿了,一身寻常墨绿衣袍,深沉内敛,华色敛于周身,矜贵端方。
“时辰快到了,进来。”
他看起来不怎么高兴,又像是在忍着什么,语气却尽量温和,落在虞少渊耳中分外不适。
宁离只好说:“知道了。”
虞少渊握着她的手腕,罕见有些固执,又像是证明什么:“我还有几句话没说完呢。”
宁离看了他一眼,“下次罢,下次你还是来接我,下次再同我说。”
还有下次,无数个下次,孟岁檀神情一暗,隐忍着崩裂,垂着的手掌死死地握着。
听到这儿,虞少渊神情一松,笑意轻快:“好。”
二人交锋,总会有败的一方。
虞少渊很敏感的察觉这个孟大人与他有一样的心思,真是有趣,自己明明先前唾手可得,却要推远,如今却受不了,要吃回头草、马后炮。
人,不失去一次怎能知道什么最珍贵。
他仔细叮嘱:“有事要写信,先前的信我都看。”
宁离点了点头:“好,你回的信我也看的,一封不落。”
写信,孟岁檀神情彻底龟裂。
他书房架子上里侧的盒子里,藏着三百多封信,他无数次想烧掉,但最后都下不了手,在得知自己动了心思,却更不打开这些信件。
无数次后悔、无数次辗转反侧。
干脆锁在盒子里,眼不见为净。
虞少渊看着宁离进去,温柔的神色彻底敛净,漠然的拱手,转身离开了。
宁离快步往里头走去,越过孟岁檀,低头不去看他,但是没走几步,被抓了回去。
她被握着手腕,手掌的力气刚好,不会叫她难受,却让她动弹不得。
宁离一抬眸,便对上了一双隐忍、崩裂、暴怒,无限深邃的眸子,他的眼睛很深邃,是扇形的,略微狭长,却不似狐狸,多一分邪肆少一分圆钝。
长眉入鬓,眉骨优越,自来一股清正肃然,可此时因着太生气,眉宇竟有些微微下垂,平添了一丝惶惶。
二人隐在阴影处,周遭寂静无比,任何风吹草低均被放大。
许是眸中蕴含的情态太过明显,宁离眼睛一晃,待要细究时,那双眼眸微微一颤,尽数敛去,她只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,孟岁檀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。
她快速眨了眨眼眸,想动手腕却动不了,抬手试图挣扎,却触到了宛若钢筋铁骨的手臂,宁离满腹疑惑:“孟大人这是做甚。”
“你……可是喜欢他?”
质问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。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宁离茫然的问。
怎的好端端的提及这话,当真是奇怪的很,宁离颇有些忿忿,想挣脱他的桎梏,二人虽不再“置气”
,也恢复了表面关系,但这可不是他随意插手自己事的理由。
她想离开,但是孟岁檀却死死地攥着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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